无题

**第3章 冷库血影**

消毒水的气味在电梯下降时变得越来越浓。林晚盯着楼层按钮上凝结的水珠，护士服口袋里藏着从器械台顺来的骨穿针。电子镣铐在腕间发出规律的嗡鸣，与电梯钢索的吱嘎声形成诡异二重奏。

"B2到了。"机械女声响起时，林晚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冷库的金属门像块竖立的棺材板，门把手上结着薄霜。她刷完偷来的门禁卡，故意把镇静剂药盒掉在地上。玻璃安瓿碎裂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脆，淡黄色液体渗进地砖接缝，形成扭曲的树枝状痕迹。

"需要帮忙吗？"拐角处传来保安的询问。

林晚蹲着没抬头，白大褂下摆扫过地上的玻璃渣。"不用，麻醉科等着用。"她声音里的颤抖恰到好处，手指却稳准狠地撬开了冷库门锁的检修面板。电子锁蓝光熄灭的瞬间，保安的脚步声正好消失在走廊尽头。

零下十八度的寒气扑面而来。林晚呼出的白雾凝结在睫毛上，结霜的金属架上排列着数百个血袋，标签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她找到标着"特殊样本"的冷藏柜，指尖在碰到第三层抽屉时突然僵住——林城的名字下方，采集日期赫然是死亡证明签署后的第三天。

"找到纪念品了？"

陆沉的声音贴着后颈传来时，林晚手边的血袋正滑出冰柜。她没回头，手术刀已经抵住对方咽喉，刀尖陷进羊绒围巾里。"你当年看着他流血而死，"她转动刀柄，让寒光映在对方瞳孔上，"现在怕我碰他的血？"

冷藏柜的玻璃门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陆沉左手钳住她持刀的手腕，右手却越过她肩膀，抽出了那袋标着林城名字的血浆。"监狱三年，"他拇指擦过袋口封签的钢印，"还没学会看防伪标记？"

血袋在他指间翻转，露出底部沉淀的黑色絮状物。林晚突然挥刀划破包装，血浆喷溅在两人之间的玻璃上，像道新鲜的血瀑。冷藏架在混乱中轰然倒塌，几十袋血制品砸在地上，爆裂声如同枪响。

陆沉的白衬衫瞬间浸透暗红。他抓住林晚往怀里带，沾血的手掌捂住她正要呼喊的嘴。"安静，"他鼻尖蹭到她耳垂上的旧伤疤，"除非你想让监控看到这个——"被血染红的指尖翻开样本袋夹层，露出里面微型发射器的红光。

林晚的牙齿陷进他虎口。血腥味在口腔漫开的同时，她摸到血袋碎片里那截异常冰冷的玻璃管。陆沉突然松手，任她踉跄着撞上背后的金属架。结霜的钢管硌在肩胛骨上，她趁机把玻璃管塞进绷带未拆的伤口。

"沉淀物会告诉你谁才是凶手。"陆沉扯松领带，腕表表面映出走廊监控探头的角度。他踢开脚边碎裂的血袋，突然将林晚拽到摄像头盲区。应急灯在他脸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穿透两层楼板。电子镣铐突然收紧，林晚腕间的伤口重新渗出血珠。陆沉解开西装纽扣，内袋里的平板正显示着老夫人病房的实时画面：主治医师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和林晚如出一辙的血渍。

"九十九的匹配率。"陆用领带擦掉她锁骨上的血，布料摩擦过电子镣铐的传感器，"猜猜他抽骨髓时，会不会发现你藏了东西？"

自动门滑开的瞬间，林晚看清了玻璃管里凝结的血块——那不是普通的沉淀物，而是未被完全溶解的抗凝剂晶体。三年前她在医学院实验室见过同样的物质，通常出现在违规操作的输血事故中。

主治医师的橡胶鞋底碾过地上的血冰。他口罩上方的眼睛弯成月牙，手术托盘里的骨穿针比林晚偷的那支粗两倍。"久等了，林小姐。"针尖在无影灯下闪着冷光，"您的髂骨现在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晚后退时踩到碎玻璃。陆沉突然从背后扣住她双肩，力道刚好让她无法挣脱又不至于留下淤青。"放松，"他的呼吸喷在她后颈的电子镣铐上，"挣扎会让定位器误判你试图逃跑。"手掌顺着她手臂滑下，在碰到绷带时微妙地停顿，"毕竟上次电流击穿的，可是你的第六节颈椎。"

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林晚看见平板屏幕上，老夫人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个标着"林城"的输血袋。陆沉的手指正划过她藏在绷带里的玻璃管，却只是调整了下镣铐的松紧度。

"开始吧。"他对主治医师点头，突然咬住林晚的耳垂低声补充："记得检查血样里的晶体结构。"这句话让医师的瞳孔骤然收缩，托盘里的骨穿针撞出清脆的金属声。

无影灯亮起的瞬间，林晚看清了陆沉垂在身侧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道疤正在皮下渗出诡异的青灰色，和她三年前缝合时用的可吸收线颜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