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程锦发现陆沉最近对某个称呼格外执着。
"把扳手递给我。"陆沉躺在车底修理古董跑车,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程锦蹲在工具箱旁挑挑拣拣:"哪把?"
"叫对了就告诉你。"
程锦翻了个白眼,随便扔了个工具进去。金属碰撞声后传来陆沉的闷哼:"想谋杀亲夫?"
"活该。"程锦探头,看见陆沉额角沾了机油,下意识伸手去擦,却被扣住手腕。
"给你三次机会。"陆沉眸色深沉,"叫不对今晚别想睡。"
程锦耳尖发烫,抽回手就跑,却被长腿一绊跌进对方怀里。机油味混着雪松香气扑面而来,他挣扎间摸到陆沉紧绷的腹肌。
"一。"
"陆沉!放开——"
"二。"
程锦气得咬他肩膀,听见头顶传来低笑:"最后一次。"
车库突然安静得只剩呼吸声。程锦低头玩着陆沉的纽扣,声音细若蚊呐:"...老公。"
"没听清。"
"老公!"程锦抬头瞪他,却被吻住。
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程锦不自觉软了腰。分开时陆沉拇指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再叫一声?"
"得寸进尺..."程锦的抗议被堵在唇间。
晚餐时陆沉变本加厉。程锦刚要夹菜,筷子就被按住。
"叫对了才能吃。"
程锦把筷子一摔:"陆沉!"
"错。"陆沉慢条斯理地夹走最后一块糖醋排骨,"今晚你洗碗。"
结果程锦半夜饿醒,发现厨房亮着灯。陆沉系着围裙在煮面,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叫对了才有宵夜。"
程锦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脊梁骨上蹭:"...老公我饿。"
陆沉转身,看见他光着的脚丫子踩在冷瓷砖上,立刻将人抱上料理台。热腾腾的阳春面喂到嘴边时,程锦突然凑到他耳边:"老公最好吃了。"
碗筷砸在水池里溅起水花。程锦被抵在冰箱上亲得缺氧时,迷迷糊糊想——这游戏好像输赢都是他吃亏?
次日清晨,陆沉系领带时突然皱眉:"怎么有股油烟味?"
程锦裹着被子装睡,嘴角却翘起来。直到被连人带被抱起来才惊呼:"干嘛!"
"夫人昨晚弄脏的领带。"陆沉咬他鼻尖,"得负责熨平。"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程锦红着脸给陆沉打领带时,突然听见:"今晚想吃什么?"
他下意识抬头:"糖醋排——"
"叫对了才给做。"陆沉趁机偷了个吻。
程锦把领带狠狠一勒:"老、公、去、死!"
陆沉大笑着一把将他扛上肩头,看来这个称谓游戏还能玩很多很多年。
(二)
程锦最近迷上了烘焙。
厨房里飘着黄油和香草精的甜香,他系着格子围裙,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面粉。陆沉推门进来时,他正踮着脚够橱柜最上层的模具。
"需要帮忙吗?"陆沉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轻松取下了模具。
程锦转身,把沾满面粉的手往陆沉西装上蹭:"尝尝我做的曲奇?"
陆沉皱眉看着西装上的白手印,却还是低头咬住他递来的饼干。太甜了,咸,但他看着程锦期待的眼神,还是说了句"好吃"。
"骗人。"程锦自己咬了一口,立刻皱起脸,"好咸!我好像把盐当糖放了..."
陆沉低笑,用手指擦掉他嘴角的饼干渣。程锦顺势含住他的指尖,舌尖扫过指腹。陆沉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我重新做。"程锦转身去拿面粉,却被一把抱住。
"先收点学费。"陆沉把他抱上料理台,面粉袋被撞倒,扬起一片雪白的雾。
程锦笑着躲他的吻,结果碰翻了糖罐。细碎的白砂糖洒了一地,也落在他的睫毛上。陆沉俯身,轻轻舔去那些甜蜜的结晶。
"好痒..."程锦缩着脖子笑,手指揪住陆沉的领带。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给两人镀上金边。面粉和糖霜在空气中漂浮,像一场微型雪。程锦的围裙带子松了,陆沉慢条斯理地帮他系好,顺便讨了三个吻当报酬。
烤箱突然"叮"的一声,程锦跳下来去看,结果踩到地上的糖,滑进陆沉怀里。
"投怀送抱?"陆沉挑眉。
程锦红着脸去拿烤盘:"才不是!"
烤焦的饼干被扔进垃圾桶,但厨房里的甜味久久不散。程锦靠在陆沉怀里喝奶茶,突然抬头:"下次我做戚风蛋糕好不好?"
陆沉吻掉他唇边的奶油:"随你。"
窗外,夕阳把云朵染成蜜糖色。程锦想,下次一定要记得区分盐和糖。不过就算又搞砸了也没关系——反正总有一个人,会吃掉他所有的失败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