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
余振新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诊所惨白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嗡嗡闪烁。他撑起身体，太阳穴突突跳动，左臂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是……哪儿？”
他低头，发现自己穿着染血的战术背心，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右手边是一把史密斯威森M629左轮，旁边散落着七发.44马格南子弹。
我是谁？
——余振新。
我在哪？
——不知道。
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片段：枪声、丧尸、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还有一个小女孩？
“嘶——”
走廊尽头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余振新本能地抓起左轮，迅速装弹。
左侧诊疗室的门被撞开，一只穿着护士服的丧尸扑了出来，它的下巴脱落，舌头像腐烂的肉条般晃动。右侧的配药间也走出三只——两个穿着病号服，一个穿着警卫制服，腰间还挂着对讲机。
“操……”
余振新半跪在地，双手握枪。
砰！
第一发子弹掀翻了护士丧尸的天灵盖。
砰！砰！
第二、第三发击穿病号服丧尸的胸口，但没能阻止它们前进。
“妈的，打头！”他对自己吼道，调整瞄准点。
砰！
第四发子弹精准命中警卫丧尸的眼窝，脑浆喷溅在墙上。
还剩三发子弹，但走廊深处传来更多窸窣声。
余振新踉跄着站起来，摸遍全身口袋，找到：
半包皱巴巴的威化饼干
染血的笔记本（大部分页面被撕毁）
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三个人的背影，其中一个小女孩扎着马尾辫）
笔记本唯一可辨认的一页写着：
“找陈詹西……马诺夸里……”
“陈詹西？”余振新喃喃自语，这个名字莫名熟悉。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亮着绿光。余振新踹开门，迎面是通往一楼的楼梯间。
楼下的候诊区，十几只丧尸正在游荡。
他轻轻关上门，转向另一侧的通风管道——盖子已经松动，里面黑漆漆的，但至少没有丧尸。
爬行五分钟后，余振新从管道跌进一间储藏室。货架上堆满医疗用品，墙角蜷缩着一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手里紧握着一张ID卡：
“伍德伯里诊所 · 张博士 · 病毒研究部”
尸体胸口别着便签纸，潦草地写着：
“解药在冷藏库，但需要D资料启动——”
字迹在此中断，后面是被血糊掉的几个字母。
余振新翻遍储藏室，找到：
一包急救包
两支肾上腺素
手绘的诊所地图（冷藏库被红圈标注）
地图背面有人用蓝笔补充：
“警卫是假的，他们是黑水生物科技的雇佣兵。”
冷藏库在B2层，需要穿过整个门诊区。
余振新将最后三发子弹压入左轮，突然听到通风管里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用摩斯密码求救。
……
余振新屏住呼吸，在狭窄的通风管道内爬行。金属壁面冰冷，每一次膝盖和手肘的触碰都发出细微的震颤。
咚、咚、咚。
敲击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清晰，似乎来自右侧的分叉管道。他调转方向，肘部却突然压垮了一处锈蚀的接缝——
咔嚓！
通风管断裂，余振新整个人坠向下方。
他重重摔在候诊区的长椅上，脊椎传来一阵剧痛。头顶的通风管道缺口处，几只腐烂的手正疯狂扒拉着边缘。
更糟的是，摔落的巨响引来了整个一楼大厅的丧尸。它们从挂号窗口、急诊通道、甚至破碎的自动门处涌来，灰白的眼球齐刷刷锁定了他。
余振新翻滚落地，余光瞥见候诊椅上躺着一把MAC-10冲锋枪，旁边散落着三个弹匣。
没有犹豫的时间。
他扑向武器，拉栓上膛，在第一批丧尸逼近三米内时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
MAC-10的射速堪称疯狂，9mm子弹像镰刀般扫过尸群。前排的丧尸被拦腰打断，黑血和碎肉泼洒在墙上。弹匣很快打空，余振新单膝跪地，秒换新弹匣，继续扫射。
最后一个弹匣打光时，大厅里已没有能站立的活物。余振新喘着粗气，踩过满地残肢，向玻璃破碎的玄关跑去。
门外是伍德伯里的主街，阳光刺眼得让他眯起眼。街道两侧停着烧焦的汽车，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但至少没有立刻逼近的威胁。
他检查装备：
MAC-10（剩1个弹匣）
M629左轮（3发子弹）
染血的地图（标注了冷藏库位置）
便签上的“黑水生物”四个字让他皱眉。这名字莫名触发了一段闪回——某个戴夜视镜的男人用枪指着他的头说：“黑水要的是活体样本……”
记忆碎片转瞬即逝。
余振新贴着墙根移动，突然感到后颈汗毛竖起。
街角二楼窗口，一道反光一闪而过。
狙击镜？！
他立刻扑进路边的邮筒后方。几乎同时，一发子弹打在刚才站立的位置，混凝土碎屑飞溅。
“妈的，还有狙击手？！”
对讲机突然从死去的警卫腰间响起，电流杂音中传来冰冷的指令：
“All units, the subject Blue Blood appears on Main Street. Priority capture.”（所有单位注意，实验体‘蓝血’出现在主街，优先捕获。）
余振新低头看着自己左臂——蓝黑色的血管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街尾传来装甲车的引擎声。余振新踹开路边下水道井盖，在狙击手第二发子弹击中前跳了进去。
黑暗的隧道里，他的靴子踩进及踝的污水。远处有微弱的绿光——应急指示灯？还是……
某种生物的眼睛？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