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脑，余振新没有慌乱，只是缓缓抬起双手，让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转过来。”女人命令道。
余振新慢慢转身，看清了对方——
她穿着黑色战术服，戴着夜视镜，嘴角有一道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臂，同样泛着蓝黑色的血管纹路，但颜色比他的浅得多。
“你也是‘蓝血’？”余振新眯起眼。
女人冷笑：“不，我是‘进化完成体’。”她掀开袖口，露出已经完全稳定的蓝黑色纹路，“而你，还只是半成品。”
地下实验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余振新被押送着穿过走廊，两侧的玻璃舱里浸泡着各种变异生物——
融合丧尸（多具尸体被强行缝合）
追踪者幼体（在培养液中蠕动）
甚至还有一只巨人丧尸的头颅（连接着机械脊柱）
“张教授骗了你。”女人推开最后一道门，“这里根本不是幸存者营地，而是黑水的‘进化研究所’。”
房间中央的手术台上，绑着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正是那个瘸腿的幸存者！他的皮肤已经大半变成蓝黑色，瞳孔扩散，但还在微弱挣扎。
“你们在拿活人做实验？”余振新声音冰冷。
“是‘筛选’。”女人纠正道，“100个感染者里，只有1个能进化成我这样。”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黑水称我们为‘产品’。”
余振新盯着她：“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想看他们死。”女人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实验室的玻璃墙，“比如现在——”
砰！砰！砰！
防弹玻璃炸裂，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设施。
“跑！”她扔给余振新一把格洛克17，“去B区冷冻库，那里有直升机！”
余振新没有犹豫，冲出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自动机枪的扫射声和惨叫。女人留在原地，蓝黑色的手臂举起突击步枪，对着涌进来的警卫疯狂开火。
走廊尽头，余振新撞开标着“B区”的铁门——
然后僵在了原地。
冷冻库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蓝血”感染者。
而最中央的舱体标签写着：
“原型体-余振新（克隆样本）”
舱门突然“嗤”地一声开启，淡蓝色液体涌出，里面的“人”睁开了眼睛……
冷冻库的白雾弥漫，舱门缓缓滑开。
淡蓝色的培养液倾泻而出，流淌在金属地板上。舱内的“人”迈出一步——
和余振新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样的伤痕，甚至左臂上相同的蓝黑色血管纹路。
克隆体。
余振新握紧格洛克17，枪口微微抬起，但没立即开火。克隆体也没有动，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在读取某种数据。
冷冻库的广播突然响起：“The prototype is brought into contact with the clone and the final test begins.”（原型体与克隆体接触，最终测试开始。）
机械音刚落，克隆体的瞳孔骤然收缩，右手猛地抓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和余振新相同的战术匕首！
余振新立刻侧滚，同时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过克隆体的肩膀，黑血溅在培养舱上。但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一个箭步冲来，匕首直刺咽喉！
余振新抬臂格挡，两把匕首相撞，火花四溅。克隆体的力量大得离谱，震得他虎口发麻。
“你是什么东西？！”余振新咬牙问。
克隆体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调整姿势，再次攻来。它的动作精准得像程序设定，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
余振新被迫后退，撞翻了一个培养舱。玻璃碎裂，里面的蓝血感染者摔在地上，抽搐两下后不动了。
克隆体突然停住，歪了歪头，仿佛在思考。
机会！
余振新猛地扑上去，匕首刺向对方胸口。克隆体闪避不及，刀刃插入肋骨，但下一秒——
克隆体的左手突然掐住余振新的脖子，将他狠狠砸向地面！
“咳——！”余振新眼前发黑，但仍死死握着匕首，用力一拧！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传来，克隆体终于松手。余振新趁机一脚踹开它，踉跄着爬起来。
克隆体胸口的伤口快速愈合，蓝黑色的血管像活物般蠕动。它低头看了看伤口，又抬头盯着余振新，突然咧嘴笑了——
那是余振新从未在自己脸上见过的扭曲表情。
“你杀不死我。”克隆体第一次开口，声音却像电子合成音，“我是进化版。”
余振新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那你怕火吗？”
他猛地扯下墙上的消防斧，劈向一旁的液氮管道！
砰——嗤！！！
高压气体喷涌而出，瞬间将克隆体半身冻结。余振新没有犹豫，抓起地上的酒精罐砸过去，随后点燃打火机——
轰！
烈焰吞没了克隆体，冰火交织中，它的皮肤龟裂、碳化，最终跪倒在地，化作一具焦黑的雕塑。
余振新喘着粗气后退，突然听到冷冻库深处传来引擎声——
是那架直升机！
他冲向声源，推开最后一道门。停机坪上，一架黑色直升机已经启动，螺旋桨卷起狂风。
驾驶座上，那个女人（自称“进化完成体”）正朝他招手：“快上来！”
余振新没有动。
“你也是‘产品’？”他冷声问。
女人沉默了一秒，突然摘掉夜视镜，露出完全变异的眼睛——瞳孔分裂成双环，内圈漆黑，外圈泛着蓝光。
“不，”她轻声说，“我是‘叛逃品’。”
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黑水的增援到了。
余振新最终跃上直升机。舱门关闭的瞬间，他透过窗户看到——
冷冻库的天花板突然坍塌，数十个培养舱砸落在地。
每一个舱体里，都是他的克隆体。
直升机升空，女人递给余振新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张巴布亚新几内亚地图，几十个红点闪烁。
“黑水的实验室遍布巴新。”她说，“现在，选一个地方。”
余振新盯着地图，手指缓缓滑向一个坐标——
巴布亚新几内亚，威廉山。
一切的起点。
直升机转向，朝着血色的夕阳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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