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站的合金门在身后关闭，发出气压密封的"嘶嘶"声。余振新跟着女军官穿过三道消毒气闸，每经过一道门，左臂残留的灰色血管就抽搐一次。第三道门的生物扫描仪突然亮起红灯，发出尖锐警报。
"Relax."（放轻松）女军官的手指在控制台快速输入 override 指令，"Your viral load is triggering the biosensor."（你体内的病毒量触发了生物传感器。）
消毒喷雾从天花板洒下，余振新注意到女军官的防护服袖口渗出新鲜血迹——她的右臂同样有着若隐若现的灰色纹路。
主实验室的环形玻璃墙后，十几个培养舱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蓝黑色组织样本，连接着错综复杂的导管系统。最中央的操作台上，全息投影显示着病毒分子模型，与余振新在威廉山见过的原始毒株有微妙差异。
"Dr. Chen will explain."（陈博士会解释。）女军官突然停下，指向阴影里佝偻的身影。
轮椅转过来的瞬间，余振新瞳孔骤缩——是陈詹西！但他左半边身体已经机械化，电子义眼闪着红光，裸露的颈部皮肤布满缝合痕迹。
“老陈！你怎么……”
"老余..."机械声带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体内的是改良型X-2毒株。"全息投影切换成两组基因序列对比，"原始毒株在威廉山就被张教授动了手脚..."
投影突然闪烁，切换成卫星监控画面：五架黑水标志的运输机正越过隔离区边界。女军官的通讯器炸开急促的呼叫："All units! Code Black! Repeat, Code—"（所有单位！黑色警报！重复，黑色——）
爆炸的冲击波让整个实验室剧烈摇晃。陈詹西的机械臂突然弹出数据接口，插入主控台："没时间了！黑水来抢净化原型体！"天花板喷洒的消毒液突然变成诡异的蓝色，接触到的工作人员立即抽搐倒地。
余振新扑向操作台，在陈詹西的全息指引下，将仅存的疫苗样本插入分析仪。屏幕闪现红色警告：
[ALERT: PURIFICATION PROTOCOL REQUIRES LIVE HOST]
（警告：净化程序需要活体宿主）
陈詹西的机械义眼锁定余振新："只有你能完成最后一步。"他的胸腔突然弹开，露出微型核能电池，"我负责拖住他们..."
走廊传来爆破声，防爆门扭曲变形。余振新抓起实验台上的神经链接头盔，疫苗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瀑布般刷过——净化需要主动引导病毒在宿主体内重组，成功率不足17%。
当第一枚震撼弹滚进实验室时，余振新已经扣上头盔。剧痛中，他最后看见陈詹西的轮椅冲向门口，机械臂展开成多管机枪...
头盔内壁的神经电极刺入太阳穴时，余振新感觉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冰冷的清明——他看见自己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无数蓝黑色的纳米级构造体。
"同步率42%...58%..."机械女声在虚空中报数，陈詹西的机枪声变得像隔着水幕般模糊。
视网膜投影突然炸开无数数据流：
[病毒重组进度]
运动神经强化：完成
痛觉阻断：完成
免疫系统覆盖：67%...
一发穿甲弹击穿实验室防爆玻璃，擦着余振新的脸颊飞过。温热的血还没流到下巴，伤口处的蓝黑色丝线就蠕动着完成缝合。
"老余！现在！"陈詹西的吼叫混着金属撕裂声。他的轮椅被某种巨力撞飞，半截机械臂旋转着插进主控台。
余振新猛地扯断神经链接线。世界重新运转的瞬间，他看见三个穿重型外骨骼的黑水士兵破门而入，他们的头盔显示屏正疯狂刷新着同一行字：
[优先目标：回收原型体]
领队士兵的面罩突然碎裂——是女军官的狙击。但子弹卡在他增生的骨甲上，这个"士兵"的颈部已经布满蓝黑色血管。
"原来你们也在用病毒改造士兵..."余振新冷笑。他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侧滚避开射击轨迹，抄起地上断裂的机械臂掷向最近的敌人。金属刺入外骨骼关节缝隙的声响，混着黑水士兵的惨叫。
剩余两人同时开火，余振新却看清了子弹轨迹——时间仿佛被拉长，他旋身躲过第一波弹幕，踩着倾倒的培养舱跃起。蓝黑色血管在左臂汇聚成刃，劈开第二人的战术目镜。
"不可能！"面罩下的脸扭曲着，"X-2毒株不该有这种——"
余振新的手刀贯穿他的咽喉。触碰到热血的瞬间，某种原始冲动在脑内炸开——他看见自己正撕咬敌人的脖子，尝到铁锈味的液体...
"咳...咳咳！"他踉跄后退，用尽全力压制住吞噬的欲望。女军官的狙击子弹精准贯穿最后一个敌人的眉心。
警报声中，陈詹西的残躯突然抓住余振新的脚踝。机械胸腔里，核能电池开始过载闪烁："地下室...张教授的...终极样本..."
爆炸的气浪将余振新掀进电梯井。下坠过程中，他看见自己左臂的蓝黑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珍珠母光泽的角质层——完美平衡的共生状态。
电梯井底，一扇标着"南极星"的钛合金门静静矗立。视网膜上最后闪过的数据是：
[净化完成度：100%]
[警告：检测到同类信号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