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扶着蓝忘机跃上飞剑时,掌心血迹突然凝结成冰。他低头望去,蓝忘机心口渗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诡异的曼陀罗纹,每一片花瓣都裹着细小的星屑。
"别碰我的血。"蓝忘机突然扣住他手腕,避尘剑横在两人之间。剑身映出西方天际翻涌的猩红沙浪,无数白骨堆砌的城池轮廓在沙暴中若隐若现。
魏无羡正要开口,突然浑身剧震。怀中那枚玉珏碎片突然发烫,碎片表面的猩红丝线活过来般钻入他衣襟,顺着血脉游向心口。他踉跄着扶住蓝忘机后背,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混着另一个阴鸷女声在识海炸响:
"玄衣小郎君,你以为逃得掉?当年种在云深不知处的往生蛊,该破茧了......"
"闭嘴!"魏无羡反手甩出陈情,笛尾直戳蓝忘机心口。避尘剑与陈情相撞的刹那,竟迸出刺目金红电光。蓝忘机瞳孔骤缩——那根本不是魏无羡的灵力波动,分明是......
"小心!"沙暴中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二具身披星纹铠甲的骷髅破空而至,每具骸骨天灵盖都嵌着发光的玉珏碎片。为首的骷髅举起骨爪,掌心血月印记与魏无羡掌心血纹如出一辙!
蓝忘机旋身将魏无羡护在身后,避尘剑横斩出月轮般的寒光。剑气触及骷髅的瞬间,竟发出金石相撞的脆响。最诡谲的是那些被斩断的骨块,落地后竟化作蠕动的星屑重新拼合!
"往生傀儡?"魏无羡突然想起蓝氏古籍记载,猛地扯开衣襟。他心口并蒂莲印记正被猩红丝线缠绕,每根丝线末端都连着空中某具骷髅的天灵盖!
蓝忘机剑势陡变,避尘剑突然刺入自己心口三寸。鲜血顺着剑槽流淌,在空中凝成血色符咒。当第一滴血珠没入骷髅眉心时,整支傀儡军团突然发出非人的哀嚎——那些玉珏碎片竟开始吞噬它们的骨血!
"原来你才是钥匙......"魏无羡看着蓝忘机苍白的脸,突然想起青衫客最后的诅咒。他扯断腰间红绳,浸泡过药汁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当第一个骷髅化作飞灰时,铃音突然勾动他识海深处某根弦——
"阿羡......快走......"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十年前的寒潭边,蓝忘机将沾血的玉珏按进他掌心,眼底映着冲天火光:"若有一日我变成怪物......亲手杀了我。"
沙暴突然静止。空中悬浮的玉珏碎片组成诡异卦象,魏无羡的银铃铛发出裂帛之声。蓝忘机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颈侧,脉搏跳动的位置浮现出与玉珏相同的星纹:"摸这里,能感应到吗?"
魏无羡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突然听到潮水般的低语。那是无数灵魂的呓语,其中有个声音格外清晰——正是本该消散的蓝曦臣!只是这次的声音裹着沙砾摩擦般的嘶哑:"你以为的至情剑诀...不过是噬魂蛊的养料......"
"杀了我!"蓝忘机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魏无羡脸上。沾血的避尘剑突然调转方向,剑柄重重撞在魏无羡心口。这自残式的攻击让两人同时闷哼,却见魏无羡心口血花绽放的瞬间,空中所有玉珏碎片突然调转方向,疯狂涌入蓝忘机心口!
"不——!"魏无羡的哭喊混着骨骼碎裂声刺破长空。当最后一丝星光没入蓝忘机体内时,他看见那张永远温润的面容终于露出裂痕——蓝忘机左眼变成浑浊的琥珀色,右眼却燃着血色竖瞳!
狂风卷着沙砾扑面而来,蓝忘机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他咽喉。熟悉的避尘剑气割开他束发锦带,三千青丝纷扬落下的刹那,魏无羡闻到浓重的铁锈味——那是蓝忘机在噬魂蛊反噬下,第一次尝到自己血的味道。
"现在你懂了?"蓝忘机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厮打,左眼淌下的血泪在沙地灼出青烟,"所谓轮回......不过是噬魂蛊找新宿主的把戏!"
远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埋在黄沙下的青铜巨门。门环上九条衔尾蛇正在缓慢转动,每转动一圈,蓝忘机身上的蛊纹就蔓延一寸。魏无羡握紧陈情,突然发现笛尾刻着的"问灵"古篆,正在被血色星屑覆盖成"噬主"!
"要解蛊......"蓝忘机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蠕动的蛊虫竟与魏无羡的并蒂莲印记相连。当两道血纹相触的瞬间,沙海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某个比青衫客更可怕的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