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结合

绘心制订的计划很快就被塔内熟知并执行，洁世一看着每天都不同的组队名单叹了口气。

　　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兴奋还是疲累啊。

　　“很好，左侧方最后一只！”

　　洁世一等级提升后，对于精神力的操控显著提高。

　　就比如现在，洁世一的精神丝线不再像上一次一样暴露在表面，而是只出现在洁世一的视野里。

　　精神丝线悄然缠绕上两名哨兵。

　　整个场地如同立体可操纵模型一样。丝线不断延伸构建，而他无法预料的，其他人的动作也能够作为填补完美解决。

　　缠绕着他人的精神丝线直接输送着洁世一的想法，几乎可以说是操纵着哨兵的行为。

　　任务完美解决，甚至比正常方式快了不少。

　　对洁世一表示惊讶的评价只增不少。

　　“洁君真是敏锐的洞察力啊，居然连那种小缝隙的变兽都能察觉到，好厉害。”冰织羊走到收起武器的向导身边，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如果没有冰织的配合，我一个人也很难完成任务的。”洁世一露出一个笑容，脸上因为害羞泛上些许红色，果然还是不适用别人的夸奖。

　　眼前的冰织只笑不语，只有巨大的淡蓝色水母在洁世一周围漂浮着，细长的触须微微缠绕上洁世一的手臂，可其他的哨兵却清晰的看见了冰织眼底那抹堪称偏执的情绪。

　　“今天洁君来为我疏导吧？”

　　洁世一点点头，伸手感受了一下水母滑溜溜的触感：“不过说起来，我还以为冰织的精神体会是羊什么的呢，毕竟名字里带一个羊字嘛……”

　　“洁君知道我的能力是致幻吧？你想要看羊模样的精神体我也可以办到哦。”

　　“……呃，还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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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世一几乎在一段时间后都会和完全不同的一队人去参加任务，并且固定时间还会给塔内的人疏导。

　　绘心甚八说这是为了排异，到最后排来排去，只留下一个剩了不到二十人的名单。

　　洁世一：……

　　6

　　糸师冴也曾来找过洁世一，来找他疏导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一部分猜测告诉了洁世一。

　　“世一在疏导的时候很喜欢向深处进攻呢，你看起来不喜欢浅层疏导，”糸师冴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面色发红的向导问道，“你为我疏导时，看到了什么？”

　　“冴的精神图景是湖水吗？”洁世一回想着，但是他的发言让眼前的哨兵一怔。

　　洁世一听见了一声嗤笑，疑惑的抬头却看到了糸师冴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

　　“这样啊，看来世一现在的感知力不是很好呢。”

　　什么意思啊……

　　向导困惑的表情简直掩盖不住，糸师冴勾唇：“下一次疏导，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精神图景。”

　　洁世一点点头，听着面前的哨兵提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在第一次疏导时我有过一些猜测。”

　　“比如？”

　　“比如你是直接吞吃精神力来达到升级，可是经过一次疏导之后，我发现这个想法根本不成立。”

　　精神力在洁世一疏导时被调动，而最后又返回身体，全程没有一点被吞吃的迹象，更像是从哪里游走了一圈又回来…

　　糸师冴猜测这绝对跟洁世一的图景和他如今觉醒的能力有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洁世一变成现在这样？

　　果然要想办法进入洁世一的精神图景吗。

　　“直接吞吃精神力吗？我并没有这种感觉诶，反而更像是，通过精神力来构造有关哨兵的模型。”洁世一思考着。

　　这一点他曾经和绘心甚八聊到过。糸师冴思考，洁世一能够通过和哨兵的精神连接汲取精神力，并且将双方同步强化，同时还能构建有关哨兵的数据模型。

　　这一能力的副作用是精神体以及外貌的改变——糸师冴认为这是为了接受超出范围的精神力所做出的扩散。

　　洁世一在第一次能力觉醒时是不受控的。绘心甚八曾经和他提起过，由于第一次没有录像，所以糸师冴看到的是第二次的影像。

　　释放精神力的洁世一简直就是另一个人——或许也能说是激活精神力的洁世一。

　　不受控制，说明当时的战斗方式和他惯用的精神方式完全不同，又或者说是这一变故激发了体内的其他东西。

　　并且洁世一没有能力觉醒后第一次战斗的记忆——糸师冴认为这里战斗的是“洁世一”。

　　无法确定的点越来越多，糸师冴无法确认自己的猜测。

　　“冴对这一点有什么看法呢？”洁世一的声音将他拉回，糸师冴看着眼前的向导。

　　“世一，能让我进入你的图景吗？”

　　“如果我有半分敌意，你可以在图景里将我随时碾碎。”

　　最后能看的，只有精神图景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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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糟糕了…糸师冴脸上难得出现了大幅度的动容。

　　这样破碎的图景，这样混乱的图景…洁世一是怎么活下来的？？

　　精神图景分崩离析，同时也意味着精神世界遭到重创，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哨兵或向导，想要从这种情况下存活都是极为困难的，能够有意识留存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洁世一？？？

　　糸师冴震惊，糸师冴大为震撼。

　　难道说这就是洁世一觉醒能力的原因？

　　图景内漆黑一片，唯一可见的只有脚下的方寸之地。糸师冴熟悉的图景如今只剩下脚下的一小块绿茵，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当糸师冴加强精神连接时，场景变了，原本一小块绿茵开始向外延伸了不少，湖水、雪地，以及坍圮的建筑与草地交杂在一起。

　　可图景依旧是分崩离析的，无法糅合在一起，到处都是崩裂的碎块，掺杂着各色的粉末和丝线在这里漂浮着。

　　这是什么鬼啊？？？

　　“冴？”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他回头，看见了洁世一所说的黑影，即使只有轮廓，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洁世一。

　　“啊，真的是冴，”那黑影似乎笑了，“果然不能小看冴，一如既往的聪明。”

　　糸师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就被踹出了精神图景。

　　糸师冴：？

　　虽然被夸了很高兴，但是为什么把我踢出来啊！！！

　　“冴？你怎么了。”再次回神，洁世一有些担忧的面容出现在脸前，糸师冴有一瞬的怔愣。

　　“不…我没事。”假的没事，糸师冴还处在震惊中迟迟不能平复，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仅靠他一个人……

　　不，绘心甚八，还有这个接近疯子级别的哨兵。

　　他绝对察觉到了什么。

　　两人的一次交谈以此为结尾分开。

　　————

　　关于塔内出任务时队伍被强硬拆散，一部分人对此是抱有异议的——具体表现为对洁世一的不屑。

　　既然这么有潜力的向导，要是随随便便放出来磕了碰了怎么办啊？——来自一部分恶意哨兵的评价。

　　但是很可惜，到了场地，你洁哥教你做人——具体表现为隔壁已经潜心拜入洁门的忠诚信徒雪宫。

　　此时的雪宫正在影音室观看着洁世一的任务录像，在看到洁世一一次次敏锐又暴力的杀死变兽，控制着哨兵按照他的想法去完成任务，雪宫不禁捂住了心口，由衷的发出感叹：“洁门。”

　　————

　　“洁、洁！这次给我疏导吧，疏导！”黑名和洁回到塔内就缠上了洁世一，“上一次是给冰织做的疏导，到我了，到我！”

　　“啊，黑名……”洁世一说的话刚开了个头，结果就被人拽到怀里去了。

　　“洁来给我疏导吧，洁上一次给我疏导还是一个星期前。”凪诚士郎把向导抱在怀里，自己则卸了力气趴在向导背上，目光直视着眼前对他呲牙甚至试图拽出洁世一的红发哨兵。

　　“啊，很沉啊凪，话说不是还有玲王吗，不要紧抓我不放啊！！”

　　“玲王的疏导和洁不一样…洁的疏导让人很舒服……”

　　“找到了！”塔内的医疗人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算是打破了这场闹剧，“洁世一向导，请和我们去一趟医务室，哨兵糸师凛在完成任务后精神力波动极大，其他向导的疏导根本不起作用，甚至都被误伤了！”

　　“啊？那为什么来找我……”洁世一忽然想起来糸师凛说过，只有他的疏导才对自己起作用。

　　可恶啊，看来是不去不行了。

　　唉。

　　“凪，放开我吧，还有黑名，我要先去给凛做疏导，等我回来再给你们疏导，好吗？”

　　“糸师凛啊，”凪诚士郎回忆，“那家伙很能抗的，洁不要管他……”

　　那家伙的目光时时刻刻粘在洁身上，跟他的精神体一样难对付，凪诚士郎如此想着。

　　好累啊。

　　但是最后洁世一还是离开了，两个哨兵站在原地对视一眼也都分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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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凛！”急匆匆被医疗人员带到隔离室的洁世一焦急的推开房门，一进门就看见地板上的血迹和嘴角沾血的糸师凛。

　　“滚…给我滚！！”

　　房间里糸师凛无意识散发出的精神力无处不透露着哨兵暴躁的情绪，甚至精神体此时也躁动不安，体型更是由纤细的竹叶青变成了庞大的蚺蛇。

　　一双蛇瞳紧紧盯着门口站着的洁世一，蛇信时不时吐出探察着对面的行动，似乎再向前一步就会将来人绞杀。

　　糸师凛的情况很不好，洁世一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同时释放出向导素试图让哨兵清醒。

　　“凛，是我，洁世一！清醒一点！”

　　不知是听见了洁世一的声音还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向导素，糸师凛停止了动作，缓缓抬头看向了洁世一的方向。

　　该死…洁世一也被糸师凛的样子惊了一下，脸上隐约浮现的蛇纹，同精神体一样的绿色蛇瞳，还有此时被滞留在外面的，分叉的舌尖。

　　为什么精神体的模样会显现在身上？！

　　“洁…洁？”

　　对他有效！洁世一松了口气。房间内的精神力带来的效果改变了，没有了那股暴躁的情绪，并且向洁世一汇聚而来。

　　“凛，冷静一下，我这就为你疏导…嘶！！”

　　回应他的是糸师凛猛然扑过来的身体和深深扎入皮肤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