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瞬间飙升到s级——甚至更高——暴涨且大范围扩散的精神力惊动了训练室内的两人。

　　很显然，他们在看到洁世一时显得非常惊讶。

　　“被他听见了吗……”诺阿皱眉，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在暗暗改变了。

　　源源不断释放出高等级精神力的向导此时站定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也没发觉自己身上产生的异变。

　　这一行为直接激活了塔内的警报，急促的鸣声在塔内炸响，再过不久，就会有大批专职人员向这边赶来稳定情况。

　　“洁！”距离最近的糸师冴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一变化，他第一时间通过精神连接察觉到洁世一暴涨的精神力——他甚至察觉到了压迫感。

　　但是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一会便消失了，洁世一的等级下降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迅速蔓延的精神丝线。

　　精神连接被单向断开了，糸师冴不知道洁世一干了什么，接下来的动向又是什么。

　　“呼……”精神力之后，发生改变的是洁世一的外貌。缓缓出现的猫耳随意抖了两下，连带着身后生出的尾巴都有了股懒散意味，垂在身后偶尔勾弄一下空气玩。

　　小巧敏捷的猫咪从空中出现，猫爪接触到地面的刹那体型瞬间膨胀。黑猫至此消失，取之而代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豹。

　　原来如此。

　　糸师冴怔住，难怪洁世一的精神体一直在变化，他的精神体本来就不是黑猫！如今的黑豹才是真正的完全体！！

　　好小子，一句话直接刺激的洁世一彻底觉醒了？！

　　……

　　绘心甚八到的时候，看见眼前这混乱景象也是一愣，简直比他想的还要离谱。

　　“洁世一？”

　　被叫到名字的向导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冷漠的目光扫过来的瞬间，绘心甚八就察觉到了不对。

　　精神体释放，但是却在瞬间被洁世一释放出的精神丝线缠住，他的行动被洁世一预测并且阻止了。

　　绘心甚八：靠！

　　他的精神体本质上根本没有实体，洁世一居然都能察觉到？！

　　洁世一似乎恢复了神智，他瞄了一眼四周，看着自己无意识释放出的精神丝线嗤笑一声。

　　感觉得到，“洁世一”在回来，他们在合二为一——但是缺少条件，无法达到真正的统一。

　　精神力似乎因为旧伤的原因，并不能第一时间达到全盛状态，但是他精神力的控制水平已经恢复。

　　他察觉到有人在向着这边来——都来看热闹吗？

　　不过……

　　还真是没有辜负他为自己设下的圈套，要是没有这一场戏，恐怕他还要找其他机会来动摇自己的心思。

　　同时，也要多亏冴。要不是冴第一时间进行精神连接将他唤醒，他可能也无法把控住机会。

　　“呵，”本来震惊的凯撒看着洁世一现在的模样也是清醒了些，他冲着身旁的诺阿翻了个白眼，“老登，你还是通知塔里快点派人来吧，我可不会为你收尸。”

　　他早就察觉到洁世一的不对劲，如今洁世一更是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洁世一被诺阿当成工具人，“洁世一”同样也把诺阿当成工具人！

　　诺阿只是站着，没说什么——凯撒能看出来，诺阿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

　　凯撒冷笑离场，他可没有诺阿这么多心眼子。

　　“洁世一。”绘心甚八再次喊了一声。

　　“绘心先生——”洁世一转头，没再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动作，“我是不是闯祸了？”

　　看着脸上挂着坏笑的向导，绘心甚八叹气：“成功了？”

　　“没有，他不想出来，”洁世一摇头，同时睨了眼诺阿，“我们是跟随图景一起碎裂的，要想复原，只能杀了变兽。”

　　“照你这么说，那是不是没我的事了？”

　　“绘心先生说好了要帮我恢复的。”洁世一身侧的黑豹走向绘心甚八，围绕着哨兵转了一圈。

　　绘心甚八感觉到了威胁的信号，同一时间，糸师冴也亲切的送来刀人的目光。

　　该死的。

　　“没有绘心先生，我的图景也无法恢复，我们有进行尝试，我的图景出现了排异反应，”洁世一垂眸，“似乎是因为刚刚的原因。”

　　“我就说不该让他们来！”糸师冴冷冷看向诺阿，说的是谁一眼就能看出来。

　　被敌视的诺阿只是盯着洁世一，他微微皱眉，似乎想不明白。

　　察觉到目光的洁世一扭头和诺阿对视，同样平静的目光让诺阿第一次感受到危机感。

　　“你是洁世一？”

　　洁世一只是微笑：“我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因为我的等级，您不认可我是洁世一？”

　　诺阿沉默。

　　洁世一眯了眯眼，冷笑一声：“看来还真是和冴说的一样，您真是看重等阶。”

　　他没法反驳，这是事实。

　　“洁。”糸师冴喊他。

　　洁世一给了个安心的眼神，转头继续对诺阿道：“我无所谓您把我当成诱饵这件事，对这件事有影响的是洁世一，而并非我。”

　　说到这，他露出了个发自内心的笑：“要不是您做出这种选择，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成这个状态。”

　　诺阿依旧沉默。

　　说完了该说的话，洁世一转身准备离开。但是却在离开的前一秒，诺阿开口了。

　　“洁世一，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迫停下，洁世一也不生气，只是转过头对他继续微笑道：“或许曾经，我只想做好一个向导的本职工作，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诺阿大人，我要把你踢下第一哨兵的位置。”

　　说完，洁世一面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他瞥了眼角落，没管，转身拉着糸师冴和绘心甚八走了。

　　角落里一只偷听的小章鱼被洁世一那一眼抓了个正着，没做出反应就见向导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人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

　　靠，帅！

　　————

　　察觉到洁世一分心的瞬间，糸师冴就释放出了精神力。

　　分心的状态让洁世一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任由糸师冴释放精神力勾到自己身上。

　　精神力触碰，“洁世一”被唤醒。

　　拉进图景的行为是可以调控的，再加上糸师冴的精神力他现在十分熟悉，所以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信号。

　　时机已到。

　　他训练过很多次将自己拉入他们的图景中，更何况是这样的状态。

　　洁很快与世一见面，两道破碎的意识落到碎裂的图景上。

　　“我早就说过，”洁走到世一身边，眼中满是担忧，“对于诺阿而言，我们的价值只是激起凯撒的兴致。”

　　“你早就知道？”世一抬眼，“他们是不是也早就知道。”

　　“没错。”

　　世一沉默。因为诺阿是自己向往的人，所以自己才…自己就因为这一点才被利用了吗？

　　“向往和信任是两回事，”洁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他伸手将世一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捧起对方的脸看着那双写满失望的眼睛，“你没有我的记忆，会出现这种事情都在我的意料之内。”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怎么阻止你？让我告诉你诺阿一开始就利用我们？”洁挑眉，“你确定你不会因为不相信去质问诺阿吗？”

　　世一心虚，移开了目光，真的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我不打算因为这种事情破坏自身的关系，这不是合理的交易。”洁道。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露出的伤心神情，洁一时间有些恍惚。

　　如果当初没有糸师冴告诉自己，他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没关系，他是洁世一。

　　“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洁出声问另一个自己。

　　他沉默片刻回道：“我要把诺阿踢下第一。”

　　“真好，”洁听乐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么现在，我们要重绘精神图景了。”

　　“洁世一”难得的统一了意见，碎裂的精神图景开始产生共鸣，在虚无中盘旋着听从主人的指挥，牵动着周围无主的图景扩大图景。

　　即使将它们强行糅合，图景间不可融合的沟壑也难以忽视。

　　更何况处于中心处他们的图景本就存在难以填缺的空隙呢。

　　洁世一是因为图景破裂变成现在这样，自然也需要将图景完全恢复来达到变成一人。

　　察觉得到。

　　洁世一对视一眼，自共鸣产生，他们就感知到，除了他们本身，在方圆几千里内还有第二处给予了他们回应。

　　“很强，”洁总结，“是变兽吧。”

　　“什么变兽？”世一歪头。

　　洁笑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我们的作弊利器。”

　　他们的精神力已经互通，虽然洁世一看上去是一个个体，但是他的意识只是被短暂的糅合成了一人。

　　随时都有被割裂的可能。

　　“效果虽然没有我想的那样好，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不再被困在图景中的洁开心的笑了笑，转头却发现另一个自己有些发蔫。

　　“时间已经到了，你还要躲在这里吗？不准备找他对峙？”很显然说的是诺阿。

　　但是世一没心情理他，一想到这件事还是难免感到伤心。

　　“你去吧，我累了，想歇一会。”

　　洁挑眉。

　　“好吧，我们的意识是互通的，你要是改变主意想出来或者和我融合在一起随时都可以。”

　　世一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身一头栽入图景中不见了影。

　　精神力互通，意识互通。他想要的结果达到了。

　　洁眯眼，断了所有的精神连接，感受着失去连接依然受自己控制的身体。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目标了。

　　将诺阿踢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