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

水晶吊灯在沈知意的红裙上洒下细碎光斑，她晃着香槟杯斜倚在落地窗边，任由顾承舟的阴影笼罩过来。男人指尖的雪茄气息混着龙舌兰酒香，将她的后颈灼得发烫。

“和季氏集团的并购案，你截胡三次了。”顾承舟的拇指摩挲她耳垂上的珍珠，“今晚还敢穿成这样来我的场子？”

沈知意的高跟鞋碾上他锃亮的牛津鞋，红唇擦过他的领带夹：“顾总不是最喜欢看我穿红色？”她故意将脖颈上的钻石项链转了个方向，露出昨天被他咬出的齿痕。

宴会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沈知意转头时，正撞见季言捧着碎成三瓣的青瓷花瓶，白衬衫被香槟浸透，锁骨在湿布料下若隐若现。“姐姐...”他下垂的狗狗眼泛起水光，“我是不是闯祸了？”

顾承舟的冷笑声擦过她耳际：“沈总现在改养宠物了？”

“刚捡的小流浪狗而已。”沈知意接过侍者递来的毛巾，却在要递给季言时故意松手。少年慌忙弯腰去接，后颈脊椎节节凸起，像某种待宰的幼兽。

“听说季少爷对百合过敏？”她突然俯身，红指甲掐住季言的下巴，“下次要装可怜，记得别在胸口别白玫瑰。”少年喉结滚动，温顺地将脸埋进她掌心：“只要姐姐能看见我，过敏也没关系。”

顾承舟突然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要在雪白肌肤上烙下指印。“玩够了吗？”他扯松领带，眼底猩红像要滴血，“上周在游艇上你说只喜欢...”

“嘘——”沈知意用染着酒液的食指按住他嘴唇，“游戏规则第三条。”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每当顾承舟要失控时，这五个字就像拴住野兽的锁链。

季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脖颈迅速泛起红疹。沈知意挑眉看他表演，却在少年踉跄着要跌倒时伸手揽住。“去我休息室打脱敏针。”她转头对顾承舟轻笑，“顾总要旁观医疗过程吗？”

走廊壁灯将三道人影扭曲地投在波斯地毯上。季言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肩窝，而顾承舟的雪茄灰簌簌落在她裙摆。沈知意抚摸着季言后脑翘起的发旋，余光瞥见顾承舟将金属打火机捏得咯吱作响。

休息室门关上的瞬间，季言突然将她抵在雕花门板上。“姐姐心跳好快。”他舔去她锁骨上的香槟，“是因为门外那个人，还是因为我？”少年的犬齿轻轻厮磨，指尖却颤抖着不敢解开她背后的珍珠扣。

沈知意掐灭顾承舟的来电，将季言推倒在丝绒沙发里。窗外暴雨骤降，她听见自己镶嵌着碎钻的指甲划过少年胸膛的声音。

“别动。”她按住想要起身的季言，用口红在他心口画了朵玫瑰，“你猜顾承舟现在是不是在监听这间屋子？”少年瞳孔猛地收缩，却在她俯身时乖顺地仰起头。

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沈知意对着镜子补口红时轻笑，她知道顾承舟的定制西装此刻一定皱得不像话，就像被她踩在脚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