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体标本网络

祁夏的解剖刀划开第七具尸体的腹腔时，福尔马林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太浓烈了。她皱眉，刀尖挑起一片泛蓝的肠系膜，组织样本在无影灯下呈现出不自然的荧光。

"这不是防腐剂。"她戴上紫外镜，尸体内脏顿时浮现出蛛网般的荧光纹路，"是磷酰胆碱标记物，军用级生物追踪剂。"

程临的配枪撞在解剖台边缘，震翻了标本瓶。玻璃碎裂声中，一个微型金属胶囊从肝脏切片里滚出来，表面蚀刻着XT-78-23的编号。

"二十三号。"祁夏用镊子夹起胶囊，钛合金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东亭制药最后一期受试者。"她突然掰开尸体下颌，手术剪撬开臼齿——牙髓腔内嵌着同样的胶囊，编号XT-78-09。

程临的瞳孔骤缩："这些疯子在自己身体里装GPS？"

"不。"祁夏的剪刀剪断尸体的坐骨神经，挑出一段泛着金属光泽的纤维，"是神经导丝，纳米级电极。"她拉开墙上的投影幕布，市地图瞬间被二十三枚红点覆盖，"每个红点代表一个被改造的受试者——"

红点中有七个集中在市立医院，四个在医学院解剖教研室，剩下的分散在殡仪馆、制药公司和——程临突然拔出配枪——两个就在他们脚下的停尸房。

冷藏柜突然发出嗡鸣。祁夏比程临更快，她单手掀开三号柜门，一具"尸体"猛地坐起——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眼睑被手术线缝合，但颈部动脉仍在跳动。祁夏的解剖刀划开她锁骨处的皮肤，芯片蓝光在肌肉组织间闪烁。

"活体标本。"祁夏扯开女孩的病号服，躯干上缝着由神经导丝编织的生物电路网，"他们在用XT-78改造痛觉神经，把人体变成可编程的肉体制品。"

程临的对讲机突然传出尖叫，是守在门外的警员。监控屏幕雪花一闪，切换到停尸房走廊——四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以完全同步的步伐前进，他们的眼球在红外镜头下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启动应急协议。"祁夏从器械盘抽出骨锯，锯齿转动时溅起血珠，"这些不是受试者，是成品。"

第一具活体标本撞开门的瞬间，程临的子弹穿透其眉心。但尸体仍在前进，创口处露出钛合金颅骨内衬。祁夏侧身闪过扑咬，骨锯切入标本颈部——火花四溅中，她看到断裂的颈椎里缠绕着蓝色神经导丝。

"打脊柱！"她的吼声混着骨锯轰鸣，"芯片在T3椎管内！"

程临的三发点射将第二具标本的胸腔打成筛子。尸体倒下时，祁夏已经剖开第三具的腹腔——肝脏位置装着**微型反应釜，正在将血液电解成淡蓝色液体。

"自毁程序。"她一脚踹翻反应釜，腐蚀性液体烧穿地砖，"他们在把人体变成生物武器！"

最后一具标本突然停止攻击。它的下颌机械性开合，发出电子合成音：【标本网络激活。指令码：XT-78-00】。

祁夏的解剖刀当啷落地。程临转头时，看见她正撕开自己左臂的皮肤——皮下植入的芯片闪烁着与标本相同的频率。

"00号。"标本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欢迎归队。"

冷柜的警报声突然达到峰值。所有抽屉同时弹开，二十三具"尸体"缓缓坐起，缝合的眼皮在紫外灯下泛着磷光。

祁夏捡起沾血的手术刀，刀尖抵住自己芯片所在的部位："程临，你还有三秒离开。"

当刀锋切入皮肤时，整个停尸房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眼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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