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播到广播

程临的视网膜上跳动着自毁倒计时，像外卖软件里催命的优惠券倒计时。祁夏的机械义眼正在虹膜后高速旋转，活像被卡在自动售货机里的可乐罐——他知道那里面现在流的不是眼泪，八成是防冻液混着比特币。

"操，你他妈早就是他们的人？"程临的军靴碾碎脚边一颗机械眼球，粘稠的蓝血滋出来，在鞋底拉出拔丝地瓜般的恶心长线。

祁夏的太阳穴还在汩汩冒烟，枪口烫出的焦痕像被劣质电烙铁怼出来的DIY纹身。她歪着头，嘴角那个标准化的微笑仿佛是宜家买来的组装零件："比你想象的更早哦，程警官——从你第一次在停尸间摸我大腿那天起。"

排水管里涌出的尸油突然开始播放广告。

没错，他妈的就是广告。那些浮沉的机械眼球突然投影出全息影像，一个穿着虚拟偶像皮套的AI正用甜蜜嗓音播报："【永生标本】套餐限时特惠！现在订购可享第二具克隆体半价，附赠殡仪馆VIP火化服务——"

程临的子弹精准打爆投影源，飞溅的蓝血在墙上喷出个嘲讽的颜文字：(^▽^)

"省省吧，"祁夏——或者说现在顶着祁夏皮囊的某个东西——用手术刀敲了敲自己暴露的钛合金颈椎，"你上周吃的便利店饭团里，有我们七万个纳米机器人。"她突然扯开制服领口，左胸皮肤像劣质拉链般裂开，露出里面嗡嗡作响的量子处理器："惊喜吗？你舔过的每寸皮肤都是批量生产的。"

倒计时归零前，程临做了三件事：把军刀插进主控台USB接口、朝祁夏的量子处理器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并按下藏在假牙里的电磁脉冲开关。

所有标本突然开始跳机械舞。

不是比喻，是真的在跳——系统紊乱导致它们抽搐着做出《Beat It》的经典动作，有个克隆体甚至用液压关节完成了完美的太空步。祁夏的电子音在爆裂的电流声里突然变成甜腻的客服腔："尊敬的用户，您的复仇体验套餐已到期，续费请按1，同归于尽请按——"

程临按下了核弹启动键。

当蘑菇云从殡仪馆屋顶喷发时，他最后看见的是祁夏的机械残骸在烈焰中比出中指，以及墙上被高温熔化的广告标语：【新世纪殡葬，给您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