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魔怪·四象诡录
1. 木灵·槐翁
终南山的千年古槐里,藏着个穿青布短打的老头,人称槐翁。他的胡须是垂落的槐叶,手掌一翻能抽出嫩枝,可若有人敢砍他的根须,那些嫩枝会瞬间化为带倒刺的藤鞭,缠上人的脚踝往地底拖——被拖走的人,七日后会在槐树下长出新的树苗,树皮上还印着死者最后的表情。
樵夫李老三曾见过槐翁。那年大旱,他为救快枯死的庄稼,偷挖了槐树下的土,夜里就见槐翁坐在他家门槛上,手里捏着颗干瘪的槐豆:“你取我三寸土,我便取你三分寿。”李老三第二天醒来,发梢全白,原本能扛百斤的力气,竟连斧头都提不动了。
2. 水灵·蛟姝
澜沧江底的溶洞里,住着蛟姝。她人身蛟尾,鳞片是淡蓝色的,能映出江面的月光,可只要有人在江上撒网捕鱼时伤了幼蛟,她就会掀起百米高的浪,将渔船掀翻,再用尾鳍卷起落水者,拖进溶洞深处。
渔民们说,蛟姝不吃人,只罚人。被她拖走的人,会被泡在溶洞的“忘忧水”里,每天看着自己的亲人在江面寻找,却记不起自己是谁,直到有人愿意用三斤鲜血,在江边的礁石上画“蛟纹”,蛟姝才会把人送回来。去年,渔夫阿水生为救儿子,在礁石上画了三天三夜,送回的阿水生虽活着,却再也不敢靠近江边——他的眼角,多了片淡蓝色的鳞片。
3. 火魔·赤厌
西域的“焚心沙漠”里,藏着火魔赤厌。他形如少年,浑身裹着暗红色的火焰,手里总玩着颗燃烧的火珠,只要有人踏入沙漠中心的“焚心阵”,他就会出现,问对方一个问题:“你最想留住的东西是什么?”
若是回答钱财,赤厌会笑着将火珠塞进对方手里,钱财会瞬间化为灰烬,连带着人的手指一起烧;若是回答亲人,赤厌会让对方看见亲人被火焰包围的幻象,只要对方忍不住去救,就会被幻象里的火焰缠上,化为沙漠里的一捧焦土。
商队首领罗九曾遇过赤厌。那年他带商队走捷径,误闯焚心阵,赤厌问他最想留住什么,罗九说“想留住商队里所有人的命”。赤厌愣了愣,竟没动手,只是挥了挥袖子,让他们走出了沙漠。后来罗九才知道,千年来,没人敢这么回答。
4. 土魔·石饕
太行山的“噬石崖”上,趴着石饕。它长得像只巨大的乌龟,背壳上满是凸起的石刺,嘴巴却像人的嘴,能说人话。它以石头为食,可若有人在崖上采石,它就会从崖壁里钻出来,用石刺将人钉在崖上,再慢慢啃食人的骨头——它说,人的骨头比石头更“有嚼头”。
石匠陈十三曾和石饕打过交道。他为修皇陵,带工匠去噬石崖采石,刚敲下第一块石头,就见崖壁震动,石饕的脑袋探出来,声音像磨石头:“此石是我食,此崖是我家,敢动我的石,就得拿命偿。”陈十三急中生智,将自己雕刻的“石龟摆件”递过去:“我用它换十块石头,如何?”石饕看了看摆件,竟真的收了,还说:“下次来,多带些这样的玩意儿。”
四象诡录·关联篇:封灵玉的异动
终南山的槐叶第一次飘到澜沧江时,蛟姝就知道不对劲。那些带着土腥味的青黄色叶子,落在江面竟不沉,反而顺着水流往溶洞里钻,鳞片般的叶脉上,还印着与焚心沙漠火纹相似的纹路。她尾鳍一摆掀起水花,却看见叶子里滚出颗指甲盖大的玉屑——那是“封灵玉”的碎片,千年前用来镇压四象戾气的神物。
同一时刻,焚心沙漠的赤厌捏碎了手里的火珠。三天前,商队首领罗九带着块裂了缝的封灵玉来找他,说在噬石崖采石时,石饕突然发狂,背壳上的石刺崩飞了半块崖壁,露出了嵌在岩层里的封灵玉。“它说‘有人在撬四象的根’,”罗九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还说槐翁那边已经出事了。”
赤厌刚踏出焚心阵,就见太行山方向飘来团灰雾。雾里裹着石饕的嘶吼:“那伙人用槐翁的根须做引,烧了我的石壳!封灵玉的裂缝更大了!”赤厌抬手燃起火焰,雾里立刻掉出几块带焦痕的石片,石片上的纹路竟与蛟姝见过的槐叶叶脉,拼成了半张诡异的阵图——那是能吸收四象之力的“噬灵阵”。
而此刻的终南山,槐翁正靠在枯槁的树干上,青布短打的衣摆被扯得稀烂,原本垂落的槐叶胡须只剩下几根焦黄的残枝。他看着脚边被砍断的根须——那些根须上还缠着人的布条,布条里裹着颗小小的封灵玉碎片。“他们拿活人喂根须,逼我放出木系戾气,”槐翁的声音像风吹过朽木,“现在,他们该去澜沧江找蛟姝了。”
果然,半日后,澜沧江的浪突然变了颜色。淡蓝色的浪里掺着血丝,蛟姝的嘶吼从溶洞里传出来,震得江面上的渔船直晃。有人看见,一群穿黑衣服的人,正举着带火的长矛,往溶洞里刺——长矛的木柄,正是用槐翁的根须做的。
“他们想让四象自相残杀,”赤厌站在江边的礁石上,手里的火珠越烧越旺,“等我们的戾气都被噬灵阵吸走,封灵玉就彻底碎了。”话音刚落,太行山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石饕的背壳竟从崖上滚了下来,砸在江里,溅起的水花里,飘着最后一块封灵玉碎片。
而那些穿黑衣服的人,正站在碎片围成的阵图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阵图的中心,一朵黑色的花正在慢慢绽放——那是用四象戾气催生的“灭灵花”,传说只要它开全,世间所有妖灵魔怪,都会被吸成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