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舞
鼓点初起时,苏凝霜足尖轻点,水袖如流云般漫开。月光落在她银白的裙裾上,流转的碎钻随腰肢轻旋,竟似把银河揉进了舞步里。
旋身时,她脊背弯出一道柔若春水的弧,水袖自腕间滑落半寸,露出的皓腕翻转间,腕间银铃轻响,与鼓点恰好重合。待鼓点骤密,她足尖在青石板上疾踏,裙裾飞扬如盛放的白梅,每一次跳跃都似要挣脱地心引力,却又在落地时轻得像一片雪,连衣摆扫过地面的弧度,都透着极致的舒展。
最绝是收尾那刻,她猛地收势,水袖却借着惯性向前抛去,又在指尖轻勾间骤然停住,垂落的袖角还在微微颤动,眼底流转的光却已定住,仿佛方才那团在月光下起舞的光,从未动过,只在观者心上,烙下了一场不愿醒的梦。
胡旋舞
红绸缠身的林阿蛮,踩着羯鼓的重音旋动起来。腰间金铃随着旋转的力道疯狂震颤,与她发间的金步摇交叠出急促的响,竟压过了半数乐器声。
她的旋转没有停歇,猩红裙摆展开成一朵怒绽的花,裙角扫过地面时带起细尘,在烛火下看,倒像是火焰在她脚下烧得正旺。偶尔侧身急转,露出的腰腹线条紧实又柔韧,手腕翻转间,缠在臂上的红绸如活物般甩出,几乎要擦过观者的鼻尖,却又在毫厘间收回,留一室灼热的香风。
当羯鼓敲下最后一声重响,她骤然屈膝,单膝点地的瞬间,旋转的惯性让红绸在她周身绕了三圈,最后一圈恰好停在肩头,鬓边汗湿的碎发贴在颊上,眼底却亮得像燃着两簇火,连喘息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惊鸿舞
沈知微立于莲池中央的青石上,未等乐声响起,便先抬了抬眼。指尖轻捻,垂落的素色纱袖如薄雾般飘起,恰好遮住池面掠过的风。
乐声渐起时,她足尖在青石边缘轻移,每一步都似踏在莲瓣上,裙摆垂落池面,沾了些细碎的水珠,随舞步轻晃,竟似池里的莲也跟着动了。转身时,她脊背轻挺,纱袖自臂间滑落,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指尖划过的轨迹,恰好与池面倒影重合,分不清是人影在舞,还是影随人动。
待乐声至高潮,她足尖轻点青石,身形骤然拔高,纱裙在空中展开如蝶翼,下落时却轻得像一片云,稳稳落在青石上的瞬间,池面的倒影晃了晃,她眼底的笑意却已漫开,连池边的莲,都似为这舞姿低了头。
现代舞·雨幕
暮春的雨砸在玻璃幕墙上,姜野赤着脚踩在舞台的积水里,身体随钢琴的旋律骤然绷紧又松弛。她的手臂先是如枯枝般僵直抬起,指节泛白,待第一个重音落下,肩颈猛地一沉,脊椎像被抽走支撑的弦,整个人顺着积水的弧度缓缓下滑,裙摆扫过水面,溅起的水花竟与她的动作同频。
旋转时她不再追求规整,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颈间与后背,每一次手臂的挥落都带着破雨的力道,却在指尖触到水面时骤然收劲,留下一圈圈颤抖的涟漪。最动人心魄是她屈膝下蹲的瞬间,脊背弓成一道对抗重力的曲线,指尖在积水中反复划动,像是在与无形的阻力拉扯,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她才缓缓抬头,眼底的湿意与灯光相撞,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光,只让人觉得方才那场舞,是她与整个雨幕的一场私语。
古典舞·扇舞
楚清漪手持素面绢扇,在古筝声起时缓缓移步。她手腕轻转,扇面如半开的玉兰般舒展,扇骨与指尖相扣的弧度,恰好衬得指节愈发纤细。当旋律转急,她足尖点地旋身,绢扇在身前划出一道圆,扇面开合间,露出的眉眼含着几分笑意,却在转身的刹那,扇尖轻挑,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连贯得似流水般自然。
舞至高潮,她将绢扇抛向空中,同时足尖踮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待绢扇下落时,她伸手稳稳接住,顺势将扇面完全展开,遮住半张脸,只留一双眼透过扇面的缝隙望过来,眼波流转间,竟比扇面上绣的缠枝莲还要动人。收尾时她轻抖扇面,绢扇如蝶翼般颤动,脚步也跟着放缓,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才收扇而立,指尖轻捏扇角,微微欠身,仿佛一场梦刚从扇间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