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蔡姐姐，来了。“唐枫早早便候着了。

“嗯，带了个秘书，唐妹妹不会介意吧？”蔡嘉彤似挑逗般看向唐枫。

“自是不会。”唐枫赔了一笑，“随我进来吧。”

“他为何也在？”蔡嘉彤看到了不知已在位置上坐了多久的周烨。

“他不知从哪听闻今日蔡姐姐要来我这，一早便来等着了。”唐枫对此也是很无语，奈何周烨实在倔强，赖在唐家不走了。

“算了，就这样吧。”蔡嘉彤自顾自坐下了。

微暗的灯光，零星地落在泛着金属光泽的餐具上。几个下人正忙着将西餐端上桌。周围很静，连轻风掠过，都清晰可闻。

上完菜，有人正挨个给唐枫几人倒酒。到了丁嘉彤时，她正拿起杯子，示意不用给她倒时，蔡嘉彤的手似有似无地掠过她的指尖，将杯子夺过：“不好意思，彤姐姐不善饮酒，就不陪诸位一起了。”她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蔡嘉彤将杯子往桌面上一扣，又坐回自己位置。

“蔡姐姐对这个秘书真是维护至极。”唐枫率先打破了这煞人的寂静。

“能理解，饮酒伤身，能避则避。”周烨说着，默默喝了一大口酒。

“周少此言差矣，之前不知是谁还逼丁秘书。。。”唐枫话未说尽，有意停住了。

“好了，你们再斗嘴，就恕我们不奉陪了。”蔡嘉彤切了块牛排，吃完，打断了他们。

“差点忘了，我们正事还没聊呢吧？蔡姐姐，可便随我至天台一叙。”唐枫本就无意吃饭，便接着话茬，说了下去。

“劳烦唐妹妹带路。”。。。

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丁周二人。

“周小少爷，有话不妨明说，你这样盯着我，你我都累。”丁嘉彤还想认真吃个饭，但周烨属实盯地她十分不自在。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阿彤喜欢女的呢？怪不得我怎么样都得不到阿彤的心。”

“咳咳，这话可不兴乱讲。”丁嘉彤吓得够呛，口中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唐妹妹，这是蔡家近期的收支表和最近的几单大生意。”蔡嘉彤说着，将手中资料递给唐枫。

“只有这些？”唐枫挑眉，翻看着。

“自然不是。”蔡嘉彤一笑。

丁嘉彤的耳根又红了，红得显眼，连周烨都不住看去。然后，他的表情逐渐开始严肃起来：她左耳那颗痣，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丁秘书。”

“怎么了，周少？”

“你左耳那颗痣，是。。。”

“是天生的。”丁嘉彤抢先答道。

“真正的大小姐的下落，我想我已经有头绪了。”蔡嘉彤的声音，放得很慢。

“哦？那你怎么还没把她除了？”唐枫问。

天色渐暗，风起阵阵，撩动二人的发。晚霞，是暗蓝与橙交织的画卷。

“再等等，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倘若她真的那么不知好歹，我定亲手将她交与唐小姐处置。”蔡嘉彤说罢，又是一笑。

“好啊，既然蔡姐姐有兴致，那便就这样办。”。。。

“哦，这样啊。”周烨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屋中，恢复了瘆人的宁静，正巧，蔡唐二人也回来了。这场饭局，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下去了。这次，蔡嘉彤喝得格外的多。

“怎么喝那么多？”丁嘉彤看着蔡嘉彤已经红透了的脸，略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驱散开酒味，将她扶起。

“丁秘书，需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吗？”唐枫放了餐具，擦了嘴，询问道，莫名看向蠢蠢欲动地周烨。

“不必，我送大小姐回去即可。”丁嘉彤扶着蔡嘉彤就往门外走，无视了周烨那只似伸非伸的手。

“周少，送上门的机会都不珍惜。”唐枫不住调侃。

“大小姐，小心。”丁嘉彤扶着蔡嘉彤颤颤巍巍地在街上走着。风，愈发大了，吹地过往行人，都裹紧了衣衫。

“彤姐，你手怎么这么凉啊，我给你暖暖v。”蔡嘉彤眯着眼，握紧了丁嘉彤的手，往自己的兜里揣。

“好了，天气凉，快些走，回家吧。”丁嘉彤的声音软了下来，抽出手，替蔡嘉彤将衣服拉好，一下将蔡嘉彤抱起，加快了脚步。

“彤姐，你真好。”说完，蔡嘉彤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傻瓜。”这一瞬，丁嘉彤忽然觉得，这个大小姐，就这样让她当下去，自己能护住她，护住蔡家，也未尝不可。

“下雪了。”是初雪。洁白的雪慢慢悠悠地飘落，落在屋檐，落在枝叶，亦落在人们眉头额间，为这五彩喧嚣的世间，增添了一抹空白与宁静。

“是啊，下雪了。”丁嘉彤向来不喜雨雪之日，因为这种天气，往往会勾起心底沉淀已久的痛楚。但今日，有些不同了，她某名觉得，这场雪很美，很美。。。

房中，丁嘉彤替蔡嘉彤脱了鞋，她正要起身，却又被蔡嘉彤拉住衣角：“彤姐，别走，别走。。。”说着，她已陷入了梦乡。

“好，”看着床上熟睡的小猫咪，丁嘉彤刚想拒绝，但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起身，去冲了一杯蜂蜜水。

“来，起身，把这喝了。”丁嘉彤将蔡嘉彤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用勺子，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着。

“热，好热。”蔡嘉彤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丁嘉彤此时已取来她的睡衣，替她脱了外衣，换上。

蔡嘉彤再次进入了熟睡，夜已深，丁嘉彤却在窗边站了许久，不顾凉风刺骨，也不知在看什么。说是看雪，这场初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半刻前便停了；说是望月，今日云雾轻蒙，未见半点星月之迹。或许只是这夜，黑得过于容易令人，沉沦其中了。

第二日，又是崭新的一天，只不过，天凉了许多。

“平城，突然就入冬了。”二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不再色彩鲜明的万物，以及，这说变就变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