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手机铃声响起

路朝阳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迷迷糊糊睁开眼向上摸索手机

手机上显示七点半。昨晚熬夜到两点，早起意识不太清醒，路朝阳迷迷糊糊的想

今天高一开学八点前到校……

开学一定要留个好印象

“等等，开学！”路朝阳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下楼大喊“哥！”

楼下的路荆川在玄关处准备穿鞋，看到自己的孪生弟弟顶着一头鸡窝看起来还没睡醒“朝阳，你怎么现在才起来？”

路朝阳:“还不是因为你没叫我！”说完气呼呼地下楼把路荆川拉到楼上“你和我一起！”

“路朝阳，你自己不起来你怪谁？”

虽然是孪生兄弟，但是两人的性格却大相庭径。相较于路朝阳，路荆川更加成熟稳重，过年的时候亲戚都夸因为这事路朝阳没少冲他发火

“我不管，哥，你今天就得和我一起！”路朝阳冲向房间换衣服。路荆川就在外面等着，靠着门板对着房间内正在换衣服的路朝阳说：“朝阳，你下次早点起来。”

路朝阳先是一惊激动得说：“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最喜欢你了，哥。”

喜欢？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路荆川自嘲似地笑了笑

大概是路荆川十四岁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孪生兄弟路朝阳产生别样的情愫。那天晚上，他梦到路朝阳靠在自己身上不断磨蹭，就像小时候为了吃雪糕向他撒娇那样。第二天醒来那种躁动的情绪依旧无法平息。

此时路朝阳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了。“走吧，朝阳。”路荆川顺势牵上弟弟的手下楼。“哥”路朝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们都这么大了再牵手是不是不好？”有些委屈的语气令路荆川有些不爽“你是我带大的有什么不好？”路荆川双手摁在路朝阳的肩膀上“我们是兄弟没什么不好明白了吗，朝阳？”

路朝阳点了点头。

尽管两人住在市中心，司机开到最快还是迟到了五分钟。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不是一个好开头，但好在新班主任看是高一第一天开学也就放他们进去了，但初步的印象已经留下了。

班主任看起来很年轻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俨然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路荆川和路朝阳的座位刚好是最后一排，刚坐下前面就有一个男生来搭话“我去，你俩是双胞胎啊？怪不得一起迟到。”路朝阳回复道“是。我是路朝阳，这是我哥路荆川。”前面的男生摸了一下后脑勺“我叫赵永乐。”

班主任请了请嗓子“同学们，今天是大家进入南城一中的第一天，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互助好好学习……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任嘉主教化学。”

下课后，大家都开始相互了解。路荆川一向对这种社交没有兴趣，但架不住路朝阳要和同学们认识，每记住一个同学的名字还要向对方介绍路荆川，美名其曰相互交流。

赵永乐的同桌是一个脸很圆带着眼镜的可爱女生，说话也是软绵绵的十分文静叫宋诗文，她和路朝阳说话时还时不时瞥一眼路荆川。宋诗文悄悄凑到路朝阳耳边：“你哥好高冷。”路朝阳细细一想“我哥对这种社交不感兴趣。”

同学认识的七七八八以后，路荆川把路朝阳拉到一边问他今天没吃早饭胃有没有不舒服，路朝阳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没吃早饭。路朝阳从小就不爱吃饭，每次都是路荆川逼着吃饭，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熬夜导致路朝阳有了胃病，个子还比孪生兄弟矮半个头。路荆川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路朝阳最喜欢的面包让他吃掉，又抽出水杯怕他噎住。

有路荆川在总是特别的安心，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乖乖听哥哥的话就好了，路朝阳这样想。

“哥哥，你不吃吗？”路朝阳说，“我比你起的早，已经吃过了。”路荆川抬手抹掉了路朝阳嘴角的面包屑。

吃过了面包，路朝阳感觉自己的胃好受一点了，他不敢想自己如果不吃早饭胃有多痛，但他有哥哥，只要哥哥那些痛不算什么，这是来自路荆川给他的安全感。

想起小时候，虽然是孪生兄弟没差多少，但是路荆川却要照顾他，他们的父母经常在外工作家里只有一个打扫卫生做饭的阿姨。路朝阳几乎是路荆川在照顾。他不吃饭路荆川就把他按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喂严厉警告路朝阳不准不吃饭，但路朝阳从来都不听还熬夜，最后给自己熬出了胃病。

那天晚上，路朝阳胃痛抱着肚子在床上滚，路荆川看到了急的眼泪都要出来，这也是路朝阳第一次看到哥哥这样，平时的路荆川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是路朝阳意识到哥哥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路荆川背起路朝阳打车去医院，查出结果后挂了盐水开了药，路荆川背着路朝阳：“你以后不能再不吃饭了也不要熬夜了，你的结果很不好明白了吗，路朝阳？”语气冷冷的，没有参杂一点情绪，路荆川只有在不满或生气的时候叫他全名，路朝阳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答应甚至要对天发誓，路荆川按下路朝阳对天发誓的手说道“不至于，朝阳，你以后要忌荤腥油腻，我回去后给你熬粥喝，你必须全部喝完。”路朝阳没说话，把脸埋在路荆川的颈窝。

回到家后，路荆川把路朝阳放在床上让他静养，但是路朝阳不干非要缠着路荆川，抱着哥哥的腰不肯撒手，路荆川只好拍拍他的背让他安静下来，哄了半个多小时路朝阳终于放手了。

路荆川下去煮粥，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米粒很烂，路朝阳的胃也吃得消。

回到卧室，路朝阳半死不活的蒙在被子里掉眼泪，胃痛真的不好受，路荆川拍了拍路朝阳的背，路朝阳一味地往被子里缩，路荆川只好和路朝阳一起躺在床上，粥先发在一边。

路荆川从背后抱住路朝阳，他明显感觉到怀中人瑟缩了一下，柔声哄道：“朝阳，先把粥喝了好不好？”路朝阳转过身抱住路荆川：“哥，刚才你下去煮粥，我做了一个梦。”

“你梦到什么了？”

“我…我梦到你不在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路朝阳更用力地抱住路荆川。

“我不在你就很害怕吗，朝阳？”

“哥，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不在了，我会害怕……”路荆川感觉胸前湿漉漉的

路朝阳哭了

路朝阳哭的原因是害怕自己不在了

路荆川摸了摸路朝阳的头，毛茸茸的像小猫。“哥哥不会不在，哥哥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路荆川紧紧拥抱着路朝阳。

有哥哥在就什么也不怕了。

路朝阳止住哭泣，伸出小拇指“拉勾，你不准骗我！”

“好，哥哥答应你。”路荆川也伸出小拇指和弟弟拉勾。

最后，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路荆川喂了路朝阳粥后，便哄着弟弟睡着了。

路荆川躺在一边，怎么也睡不着，伸出和弟弟拉过勾的小拇指看了又看，最后起身去自己房间衣柜的夹层里翻出一个棕色的皮本子。

用黑笔在上面写道：

“朝阳得了胃病，好可怜，像小猫”

合上本子后，路荆川搂着路朝阳依然睡不着，几次调整姿势后坐了起来，又拿出那个本子在上面写道：

“爱是一颗毒瘤，无法自拔。”

路荆川沉溺于弟弟的依赖，而路朝阳沉溺于哥哥的爱，俩人沉溺其中，无可救药。

回忆结束后，高一所有学生要前往操场进行第一次讲话

偌大的操场上站满了学生，老师在中间穿梭，赵永乐因为和后面的男生讲话肩膀上挨了任嘉一巴掌，后面的男生一直没理赵永乐看到他挨了巴掌幸灾乐祸地笑，代价就是他的肩膀也挨了任嘉一巴掌。

路朝阳看到两个人这样很想向路荆川分享，但是他和路荆川中间还隔着一个人，这样有点尴尬。

一场演讲下来，路朝阳听的云里雾里，在脑海中规划着中午吃什么。中考前，他就听说南城一中的食堂是南城所有学校中最出名的，价格实惠分量多种类也多。路朝阳真的很想拉着他哥去尝尝，但是路荆川那个样子肯定不会答应他。

路荆川在后面感叹着太阳好大，抬头到弟弟的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透着红，嘴唇红润饱满，拿来接吻一定很合适，他无数次想捧着弟弟的脸蛋从耳垂亲到嘴巴，如果这样，路朝阳肯定会慌忙躲避亲吻，却又沉溺其中渴望更多。

路荆川低头拨弄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路朝阳，路朝阳跳起来挂在路荆川的脖子上，路荆川下盘不稳差点摔倒。

“哥，咱走吧！”路朝阳捏了捏路荆川的脸颊

路荆川摸着弟弟的手“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