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很高兴,我想来见见我未来的将军夫人。”
萧野眼睛还是红的,看得厉征一阵心疼。
等萧野回过神时,他才发觉膝盖一抽一抽的疼。
眼泪霎时便流了下来,他不是在做梦,他的将军,来找他了。
厉征慌乱的为他擦泪:“乖,别哭,别哭了,是不是心太痛了——小六,叫太医!”
才走出清和殿不到一刻钟的薛太医又被小六拉了回去。
太医看着萧野的样子也发不出火,只得给他舒缓疼痛,但还是忍不住叨叨:“殿下呀,您就听听话吧,臣这才出去多久您就不听劝了,这腿是自个儿的,您都不爱护,谁又来替您疼啊?这万一以后落下病根可就不得不尝失了啊……”
当着厉征的面被太医叨叨,萧野面上有些微红:“薛太医,本殿知道了。”求您快闭嘴吧!
薛太医叹了口气,告辞离开:唉,从小到大,这二殿下什么时候对自己身上的伤上过心,也不知道对自己好些。
厉征看着活生生躺在床上的人,声音不知不觉就变得有些沙哑:“你……”
“将军……”
两人一怔,随即厉征就坐到床沿:“你先说吧。”
“将军,你、是不是知道是我去找父皇赐的婚。”
“是。”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可是,父皇他不放心你,本来赐婚对象是他养的一个探子,是小六去找父皇时听见的,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我没有为难,是难为你了,对不起,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手上的温度吸引了注意力。
“别说对不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萧野轻轻握住他的手。
厉征心如擂鼓,但皇宫终究不让他久留。
厉征压下心中悸动,为萧野盖好被子。
“玉轩,好好养伤,等着我来接你回家。”
萧野的眼睛又有些发热,他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失态,于是就点了点头。
厉征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清和殿。
出了皇宫已是酉时过后,他觉得今天实在是过的太快了些。
他一路驾马奔驰,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脆响亮,让厉征那颗心又疯狂跳动起来。
他现在只想早早回府,早早歇息,然后在第二天大干一场。
他要亲自采买,亲自布置将军府,为迎接新主人做准备。
他要将二人的婚房布置的更加喜庆,广发喜帖。
他要在全京城百姓的见证下,迎他的心上人进府!
第二日,全京城都知道了将军要迎娶夫人,许多待字闺中的女子心都碎了一地,恨恨的想谁能配得上厉将军。
厉征亲自去布庄扯了红绸,一应新婚要用的东西他都亲自采买,身后的下人将东西一车一车的运进将军府。
那是个女子手中的锦帕都快要被搅烂了,她们眼红了,她们嫉妒了。
最后只剩下婚服还没解决,因为皇帝将他宣进宫了。
他和萧野的婚服由宫中技艺高超的绣娘亲自赶工,金丝银线样样俱全。
期间,厉征抽空写了一份名单,让赵未远去将这些人处理了,府里的人除了心腹,全部换了个遍。
赵未远尽职尽责,并未过问太多,只问了如何处理名单上的人。
厉征只说了句随他处理,然后又欢天喜地的布置王府去了,对此并不是很上心。
此时,皇帝的内心十分复杂,整天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萧野本是戚贵妃独子,而戚贵妃生性温柔,胸怀大方,从不争风吃醋,后宫其乐融融。
她也是最受皇帝喜爱的宠妃,但唯有一点,就是戚贵妃是不足以生下来的,身子骨弱,皇帝对她也是珍爱非常。
萧野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但坏则坏在,戚贵妃是难产而死。
戚贵妃在怀上时太医就曾劝过,戚贵妃身子太弱,不宜身育,但戚贵妃也是初为人母,让她知道自己有喜时,她就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皇帝也就依了她,从此宫中太监侍女更加小心谨慎,将戚贵妃当成了一件稀世珍品来对待,皇帝更是日日关心。
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是真的很爱戚贵妃,戚贵妃也很爱皇帝,二人在一起时,皇帝摸着戚贵妃的肚子,与戚贵妃坐在一起想名字。
“名字便由皇上来起吧,但臣妾想为他起个表字。”
“好啊,都依你的。”
“玉轩怎么样?”
“是个男孩的字,你怎么知道不是公主呢?”
“臣妾觉得他就是个男孩子,天天闹腾的厉害。那圣上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
“不急,等孩子出生了,咱们一起想。”
皇帝到底没等到,只在门外等到了贵妃因难产而死的消息。
他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尽直往产房中去。
一路上太监劝道,怕血气冲撞了圣上,但那日,所有劝过他的太监、宫女、接生的稳婆,通通都被殉葬了。
年幼的二皇子住进了清冷偏僻的清和殿,一直到行冠礼那日才正式见过自己的父皇。
皇帝直接赐了他个野字,但到底还是用了贵妃给他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