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交锋

早上九点四十二分，盛熠可接到了程知煜的电话：“盛熠可～陪小爷见个人呗～”“程知煜，我劝你是真的有事，没又逗我？”“没有，让你见见我男朋友～”

盛熠可推开咖啡厅门时，程知煜已经坐在靠窗位置，正用银匙缓慢搅动着杯中的拿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浅灰色的高领毛衣上，勾勒出温润的轮廓——这副斯文模样让盛熠可挑了挑眉。

"你被魂穿了？"盛熠可拉开椅子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居然约在咖啡厅而不是夜店？"

程知煜推过来一杯冰美式："傅教授不喜欢吵闹。"

"傅教授？"盛熠可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你真把那个法学院活阎王追到手了？"

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清脆作响。盛熠可转头，看见姜驭添和一个陌生男人并肩走进来。男人穿着深灰色三件套，金丝眼镜下的目光锐利如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介绍一下。"程知煜站起身时耳尖微红，"傅淮凛，我的..."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男朋友。"

盛熠可的视线在傅淮凛和姜驭添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

“之前在一场关于建筑的法庭上见过，不过私下见面是第一次。”傅淮凛回答道。

盛熠可盯着他们相握的手，突然把姜驭添拽到自己身边："坐这儿。"

姜驭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顺从地坐下。盛熠可这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衬衫，袖口别着自己送的那对蓝宝石袖扣——这个认知让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所以，"盛熠可跷起二郎腿，"程大少是怎么打动傅教授的？该不会是天天去法学院堵人吧？"

程知煜的耳朵彻底红了。傅淮凛却从容地推了推眼镜："他一开始是我的学生。"

"所以快两年了？"盛熠可震惊地看向好友，"你居然能装这么久乖学生？"

"不是装。"程知煜小声辩解，"我真的修完了傅教授所有的选修课..."

傅淮凛突然握住程知煜放在桌面上的手："他是我带过最认真的学生。"镜片后的眸光微暖，"虽然第一次交的案例分析把《罗马法》和《拿破仑法典》混为一谈。"

姜驭添轻笑出声，盛熠可却注意到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的星轨纹身——这是姜驭添紧张时的小动作。

"说起来，"傅淮凛话锋一转，"学长最近在做的那个城中村改造项目，正好需要法律顾问。"

盛熠可猛地捏紧咖啡杯。姜驭添最近接的项目他都知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抱歉，我最近..."姜驭添刚要开口，盛熠可就打断他："他没空。"

空气瞬间凝固。傅淮凛微微眯起眼睛："盛先生是姜学长的发言人？"

"我是他..."盛熠可卡壳了。床伴？情人？还是那个可笑的"玩玩而已"？

"合伙人。"姜驭添突然接话，在桌下按住盛熠可青筋暴起的手，"我们在筹备联合工作室。"

盛熠可愣住。程知煜适时转移话题："对了，下周法学院百年庆，傅教授要作报告..."

离开时雨下得正大。盛熠可把姜驭添塞进副驾驶，自己却没急着上车。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白衬衫很快变得透明。

"合伙人？"他撑着车门俯身，雨水打在姜驭添脸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姜驭添伸手擦掉他睫毛上的水珠："现在你知道了。"

盛熠可抓住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傅淮凛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他是程知煜的恋人，我和他是朋友。"

"那又怎样？"盛熠可低头咬住他的指尖，"我讨厌别人惦记我的东西。"

姜驭添突然解开安全带，拽着盛熠可的领带迫使他低头。他们在雨幕中接吻，雨水冲走了所有伪装的界限。

"盛熠可，"分开时姜驭添喘息着说，"你才是那个被惯坏的小朋友。"

回程的车上，盛熠可一直紧握方向盘。后视镜里，傅淮凛撑着伞送程知煜上车的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正在变成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患得患失，斤斤计较，因为一个眼神就失控的...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