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安的指尖触碰着林修的脸颊，真实的温度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你...真的在里面？"她声音很轻，生怕惊散了这场梦境。
林修握住她的手，引导她触摸自己颈侧的脉搏："生物体征全部正常，只是..."他皱了皱眉，"神经适配还在进行中。"
话音刚落，他的瞳孔突然扩大，眼白部分泛起细微的蓝色纹路。程予安熟悉这种光芒——那是数据流在生物神经中穿梭的痕迹。
"疼吗？"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曾经连接过神经接口。
"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大脑里行军。"林修挤出一个微笑，但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比起被系统禁锢的日子，这点不适算不了什么。"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两人立刻恢复了普通食客的姿态。直到包厢门再次关闭，程予安才压低声音："系统知道你在这里吗？"
"应该不知道。"林修夹起一片毛肚在锅里涮着，"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植物人，医疗记录显示脑死亡已经72小时。我的数据趁虚而入，理论上是一次完美的'复活'。"
程予安注视着他涮毛肚的动作——七秒，不多不少，精确得像机器设定。这个细节提醒着她，面前的林修虽然有了人类躯壳，内核依然是那个数字存在。
"你的记忆...完整吗？"
林修放下筷子，眼神突然变得深远："我记得实验室的白墙，记得你第三次被拖去记忆清洗时的尖叫，记得变成审判者时的绝望..."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出一串二进制节奏，"但也有些碎片永远丢失了，比如我母亲的样子。"
程予安胸口一阵刺痛。她想起记忆花园里那些漂浮的气泡，每一个都承载着无法替代的过往。
"我们会找回来的。"她覆上他的手，"现在我们有整个互联网可以搜索。"
林修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生物皮肤与数据印记相触的地方微微发烫："程予安，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苦笑，"我们为逃离系统付出一切，但现在我需要它——需要《孤星秀场》的神经接口技术来稳定这具身体。"
火锅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程予安突然做了一个决定："那就回去。"
"什么？"
"不是作为玩家或实验品。"她的眼睛亮起来，"是作为收购方。"
一周后，长岛科技大厦35层会议室。
程予安穿着利落的西装裙，将收购方案推向长桌对面的男人："马总，这个报价已经高于市场价30%。"
马天阳——《孤星秀场》的现任CEO——摩挲着文件边缘，眼神闪烁："程小姐，我很好奇你的小公司为何对一款失败的游戏如此感兴趣。"
"因为它有独一无二的神经接口专利。"程予安微笑，"我的医疗科技公司正好需要这项技术。"
这不是谎言，只是不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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