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
水家地牢中,水无虞缓缓睁开眼.
水家和虞家世代为敌.巧的是一次偶然,她碰见了虞家长女虞无水.两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却经常拌嘴吵架,在那个小团体中,每人都对两人一天一小骂两天一小打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也逐渐产生了一丝温情,从纯恨二人组进化成了口是心非二人组.虽然这个心非有待考察.
昨日,水家和虞家开擂台,然后,她对上了虞无水.两人皆是无比惊愕.在家中族老的催促下,水无虞硬着头皮率先出招,最后.在她的剑抵住虞无水的喉咙时,她红了眼眶.咬牙切齿:"怪不得."怪不得两天前她们会同时离开那个小团体,同样的理由
"水虞两家十年开一次擂台,虞无水,你实力强我那么多,出招啊!"她的手抖的厉害,连手中的剑也颤动着.虞无水那沉寂的眼睛略带戏谑,她牵起嘴角:"你的手怎么在抖啊?嗯?小废物?"水无虞也笑:"这时候还在跟我贫,我的剑再向前一寸就能要了你的狗命.""我在赌."水家族老见两人僵持不下,出声催促:"无虞!杀了她!"虞家族老也尖声叫喊:"无水!快反击!"台上两人不顾其他声音."赌?""是啊."虞无水笑得恶劣,"我赌你不会杀了我.""哼."水无虞收回长剑."那你还真是赌对了,只防不攻的蠢货."
那日后,水家家主,她的父亲,将她关入地牢,这个淡漠绝情.利益至上的男人,毫不手软地对自己女儿用刑."你为什么不杀了她!真是给水家蒙羞!"水无虞被绑在十字型木板上.长钉钉住她的手脚,裹了盐水的鞭子将她打得皮开肉绽,锋利的匕首将她的肉一块块割下,她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汗水浸湿额前碎发.整整三个时辰.
双眼闭上的前一刻,她想:那家伙在擂台上只守不攻,现在应该比我还惨.她嘴角勾起一个嘲讽又带着不知名情绪的笑,头无力地垂下.
"这群老东西居然舍得给我用药…"水无虞活动了下身子,结果下一秒,地牢大门被人踹开,刺眼的阳光伴着灰尘纷纷扬扬地洒下.然后,她看见浑身是血的虞无水淡定地收回脚,步子沉稳,径直向她走来,虞无水走到牢外,一拳将木栏轰碎.见此,水无虞再次嘲讽:"哟,好狼狈啊,怎么身上的血比我还…不对,"她凌上前."你身上怎么也没有伤口!"虞无水很安静,直直地看着前方,还在打量她身上血迹的水无虞继续说话:"不过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救我…虞家那群老东西没把你怎么样吧?我才没关心你,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过得比我惨…你也太冲动了,就这么直接闯进水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赶紧走…"她说了好多好多,却始终没得到回应,她抬起,顺着虞无水的目光看去﹣﹣她的尸体.水无虞安静了,她最爱穿白衣,可如今,洁白的衣摆被鲜血浸透,漾开一片诡异的红,血液还在不停滴落,手筋脚筋皆被挑断,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被长钉钉出的窟窿不再流血.水无虞走到自己尸体前,拍手摸摸她的脸,手却径直穿了过去."好丑的…居然还被她看到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走到一边坐下,撑着脸盯着虞无水,过了好一会儿,虞无水动了,她走到水无虞面前,抬手握住长钉,看似淡然,实则双手微微颤抖,握着长钉的手用力到指尖都在微微发白.拔完最后一根长钉,水无虞的尸体向前倒去,被虞无水稳稳接住."连反抗都不会,蠢死了."水无虞不服气地走到她面前:"不是吧虞无水!我都死了你骂我干嘛!你…"剩下的话被虞无水的一滴泪堵了回去.水无虞无比愕然:"你…哭了?""混蛋…都说了你的命该我取的…"水无虞:?她气的跳脚!"水无虞.你食言了…"水无虞等骂咧咧:"谁他妈答应把命给你这个蠢货了!我才不想死…我不想死…"她无助地捂着脸,却连哭都哭不出来,虞无水轻轻拭去她尸体脸上的血迹,喃喃到:"没事了,没事了…"她将水无虞的尸体打横抱起,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地牢.水无虞跟上她,却看见让她血液凝固的一幕:水家上下两百人,尽数惨死.连她那十四岁的小妹也尸首分离,她却只觉畅快.她的小妹,恃宠而骄,曾不止一次对她这个长姐出言不逊,纵容自己的宠物嘶咬她,最严重的一次,她被生生咬下一块肉.她求到父母面前,他们却说:"你小妹天性淳良,怎会做出这种事!我看是你妒忌成性,存心陷害你小妹!"是了,她这小妹惯会装乖.水无虞跨过小妹与她那宠物的尸体,又看向另一具尸体,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仆.曾闯入她的房间.窃走她的玉佩,仗着自己背后是她小妹,为所欲为,往她这个大小姐身上泼冷水,扔泥团,可惜只是卸了他一条胳膊,没能杀了他.水无虞又看何另一具尸体,水家大族老,没少压榨她,整日让她训练,给她洗脑,试图让她成为水家根基更加稳固的垫脚石.不顾她性命将她推出去与人厮杀搏斗,她在擂台上,九死一生.彼时,她只有11岁.水无虞收回月光,她看见了死的最惨的两人﹣﹣她那偏心眼的父母,她最恨的人.她现在好高兴啊."虞无水,他们你杀的啊!你终于干了件人事了啊哈哈!"没人听得见她的笑声
水无虞没想虞无水会带她来水虞两家的擂台."来这儿干嘛,晦气…"她皱着眉看着虞无水将她的尸身轻放在地上."?"水无虞大受震撼,"不是…被鬼上身了么."然后,虞无水水灵灵地掏出了水无虞的佩剑."?"水无虞二次震惊,"你他妈哪儿来的我的剑!"而此时,虞无水的佩剑轻放在水无虞手中,虞无水刚放的."…我死了也得被栽赃吗?"下一秒.虞无水拿起水无虞的剑,横在自己颈上."?!虞无水你要干嘛!"水无虞慌张地扑过去想阻止她,却径直穿过她的身体.虞无水握剑的手紧了紧,毫不犹疑地自刎了.水无虞像被定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恐慌涌向她,将她瞬间淹没,这也导致她没看见,虞无水自刎前看向她那一眼,以及虞无水嘴角蓦然勾起的一抹笑.虞无水死了,她死后的第二日,她们的朋友找到了她们的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小的那个女孩哭晕了过去.他们埋了二人,立了碑.水无虞蹲在一边愣愣地看着他们:"怎么把我和那家伙葬在一起啊…"她烦躁的拨了拨额前碎发,"早该想到的……虞无水,水无虞…明明那么明显."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她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两天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他们在两人碑前,聚餐.他们谈起了两人的过往,谈着谈着就哭了,水无虞实慰不了他们,就在一边静静陪他们哭.他们走了,只剩水无虞一鬼守在碑前.
她兀自发着呆,忽然.什么东西拍了一下她的肩.
她回头一看,虞无水的魂体,脸色苍白,却眉眼含笑,她对上水无虞惊愕的目光,满意地勾唇:
"我们纠缠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