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糊的圣诞饼干

十二月的烘焙坊挂满了彩灯，瑶佳佳踮脚往天花板粘星星，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孙浩又把烤盘摔在了地上。“完了完了！”他蹲在地上捡碎成八瓣的姜饼人，助听器上的小铃铛跟着晃悠，“这次真不是我手滑，是烤箱脾气太大！”

李志杰从电脑前抬头，镜片上还沾着面粉——他刚才帮瑶佳佳揉面团时被扑了满脸。“烤箱说明书呢？”他翻着操作台，忽然看见刘榆抱着个纸箱推门进来，围巾上落着雪粒子。

“新药到了。”刘榆把纸箱放在吧台上，目光扫过地上的饼干碎，“需要我帮忙修烤箱吗？我大学选修过家电维修……”话没说完，烤箱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吓得孙浩蹦起来：“它、它冒烟了！”

瑶佳佳赶紧关掉电源，打开烤箱门，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烤盘上的圣诞老人饼干黑黢黢的，帽子歪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没事啦，”她捏起一块掰成两半，里面的夹心还冒着热气，“焦脆版圣诞饼干，说不定有人喜欢呢。”

李志杰戴上绝缘手套，开始拆烤箱外壳：“发热管烧断了。”他盯着错综复杂的线路，突然想起上周推导的电路公式，“孙浩，递我把螺丝刀。刘榆，帮我看看说明书上的电压参数。”

孙浩挠挠头：“说明书早被我用来包饼干了……不过！”他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我画了烤箱的电路图！你看，这里是加热模块，这里是温控开关，像不像你上次在黑板上画的函数图像？”

刘榆接过图纸，镜片后的眼睛眯起来：“还真有点像傅里叶级数的波形。”她指着图上歪歪扭扭的标注，“这里的电阻值标错了，应该是120欧姆，不是1200。”

三个人围在烤箱前捣鼓时，瑶佳佳偷偷把烤糊的饼干摆成圣诞树形状，往上面撒了层白糖霜。“叮”的一声，手机弹出新消息——是天文社的朋友发来的照片，双子座的星云最近亮得像块发光的饼干。

“修好了！”李志杰擦着额角的汗，重新插上电源，烤箱的红灯亮了起来。孙浩立刻往烤盘里摆新的饼干面团，这次他学乖了，在每个圣诞老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烤箱图案：“这次绝对不会烤糊！”

刘榆忽然想起什么，从纸箱里拿出个小瓶子：“对了，这是新到的心肌营养剂，味道像草莓果酱。”她递给瑶佳佳，瓶身上贴着张手写标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心电图，“我在标签上画了心跳曲线，这样你就不会忘记吃药啦。”

烤箱的香气渐渐弥漫整个房间，这次的饼干终于金黄酥脆，孙浩得意地给每个圣诞老人戴上了糖霜做的小耳机：“这样就和我的助听器配套啦！”他突然指着窗外，“快看！初雪又下起来了！”

四个人挤在窗边，看雪花落在观测站的穹顶上。瑶佳佳忽然想起上个月画的分形雪花饼干，还有李志杰在她烘焙日志里写的那些公式。原来数学不是课本里的难题，是孙浩摔碎烤盘时的傻笑，是刘榆药瓶上的可爱涂鸦，是李志杰修烤箱时沾在袖口的面粉。

“圣诞节我们办个饼干展吧！”她突然转身，眼睛亮晶晶的，“把饼干摆成星座形状，再标上对应的数学公式，比如猎户座用勾股定理，双子座用傅里叶级数……”

李志杰笑着点头，顺手擦掉她鼻尖的糖霜：“好啊，但首先——”他晃了晃手里的监测手环，“你的心率今天很稳定，像烤好的饼干一样完美。”

刘榆忽然从包里掏出个礼物盒：“提前送你们的圣诞礼物。”里面是四个陶瓷徽章，分别印着烤箱、望远镜、听诊器和云朵图案。孙浩立刻把望远镜徽章别在助听器上，差点戳到自己：“以后我们就是‘云端烘焙观测队’啦！”

烤箱再次“叮”响，这次的饼干没有烤糊，糖霜在灯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瑶佳佳把饼干分给大家，咬了一口，肉桂的香气混着草莓果酱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原来生活就像烤饼干，偶尔会烤糊，偶尔会手忙脚乱，但只要和朋友们一起，连焦脆的边角都带着温暖的味道。

窗外的初雪越下越大，观测站的霓虹灯牌在风雪中明明灭灭。瑶佳佳翻开新的烘焙日志，在第一页画了四个手拉手的小人，旁边写着：今天的烤箱没有冒黑烟，明天的饼干会有新形状，而我们的故事，永远比数学公式更甜呀。

——这一晚，四个身影在烘焙坊的暖光里忙忙碌碌，烤箱的红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原来最美好的定理，不是写在黑板上的公式，而是他们在一起的每个平凡又温暖的瞬间，就像烤好的圣诞饼干，虽然不完美，却带着独一无二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