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雨敲打着琴房玻璃，宋亚轩停下手指，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梧桐轮廓。三年了，这座城市还是和离开时一样，连雨水都带着熟悉的铁锈味。

助教宋同学？

助教探头进来

助教陈教授问你要不要参加肖邦纪念演出

左手无名指在琴键上轻轻抽搐了一下。宋亚轩低头看着那道淡白的疤痕——复健三年，简单的夜曲已经不成问题，但《雨巷》他再没碰过。

宋亚轩我再考虑考虑

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林小漫发来的链接标题刺眼：《新锐摄影师Liu个展预告：听见光影》。

点开海报的瞬间，宋亚轩的呼吸凝滞了。黑白照片上是一架破旧钢琴，琴盖上放着一支锈迹斑斑的录音笔。配文只有日期和地点，以及一行小字："致不会弹琴的钢琴家。"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

——

开幕式当天人潮涌动。宋亚轩站在《未命名No.7》前，看着照片里自己模糊的侧脸——那是高三那年他在便利店窗边的倒影，玻璃上还映着刘耀文收银时的身影。

刘耀文这张不卖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亚轩转身时撞到了香槟塔，水晶杯坠地的脆响中，他看见刘耀文耳钉反射的冷光。

（他长高了。）

（他戴耳钉了。）

（他眼睛里的海啸还没停。）

刘耀文弯腰捡玻璃碎片的手指修长有力，虎口处多了一道新鲜的伤口

刘耀文看展要来预约啊，钢琴家

宋亚轩蹲下来帮他，指尖相触时轻声问

宋亚轩为什么是录音笔？

刘耀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疤痕相贴的温度让两人都颤了颤

刘耀文我后来每天睡前都会听

画廊顶灯突然熄灭，投影仪亮起。墙上浮现出宋亚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下的照片：他在医学院图书馆睡着的样子，他在咖啡厅弹简易钢琴的样子，他复健时皱眉忍痛的样子。

宋亚轩突然哽咽住了

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靠近

刘耀文三年，我存了够开十场展的照片。

刘耀文声音带着笑

刘耀文现在能弹《雨巷》了吗？

深夜的画廊休息室里，宋亚轩的左手被按在钢琴模型上。刘耀文的吻落在他手腕疤痕处时，窗外驶过的救护车将红光投在天花板上。

宋亚轩还是弹不好

宋亚轩喘息着说

刘耀文咬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

刘耀文我录音笔里存了三百遍你的错音版本。"

刘耀文从钱包抽出一张泛黄的银行卡

刘耀文密码改成了你转学的那天

宋亚轩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他摸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嘈杂的背景音里，少年时代的刘耀文在说："等我妈病好了，我要拍下你弹琴时..."

录音突然中断。宋亚轩仰头吻住他

宋亚轩现在可以拍真的了。

凌晨三点，清洁工发现展厅中央的三角钢琴前坐着两个人。穿西装的青年弹着支离破碎的《雨巷》，戴耳钉的摄影师从背后环抱着他，相机镜头对准他们交叠的双手。

取景框里，两道疤痕在月光下像愈合的琴弦。

三年后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