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海水裹挟着破碎的光斑,在章鱼堡的玻璃穹顶上流转。皮索蜷缩在医疗室的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卷泛黄的《海洋生物解剖图谱》。书页边缘被翻得卷起,像一片片干涸的浪。他闭上眼,耳畔又响起高中时代刺耳的嘲笑声——
“这破书呆子还敢考第一?给我砸!”
玻璃碎裂的脆响、课本被撕扯的窸窣、皮带抽在脊背上的闷响……记忆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漫过全身。他猛地睁眼,冷汗顺着苍白的脖颈滑落,在衣领上洇出一片深色。
医疗舱的消毒水味混着海藻苦涩的气息,角落里蜷着一只打盹的植物鱼,叶片上还沾着未干的药液。皮索习惯性地摸了摸左腕——那里藏着一道淡粉色的疤,是谷方用美工刀刻下的“废物”。他总用绷带缠住它,仿佛缠住一段腐烂的过去。
“小皮,你还好吗?”
巴克队长厚重的熊掌搭上门框,北极熊特有的雪白毛发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皮索迅速将颤抖的手藏到背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没事,做了个旧梦而已。”
“有事别闷着。”巴克的声音像极地永不融化的冰川,沉稳而可靠,“今天新成员要来,一起去甲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