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在飞机上醒来时,发现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被换成了素圈银戒,戒圈内侧刻着一行小字:"Run away with me."
"严浩翔!"他猛地坐直,转头瞪向身侧的男人,"你又偷偷——"
"嘘。"严浩翔将一杯香槟塞进他手里,舷窗外云层散开,露出地中海宝石般的蓝,"欢迎来到我们的私奔现场。"
贺峻霖这才发现,机舱里除了机组人员,只有他们两个乘客。
"董事会那边……"
"请假了。"严浩翔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咬他耳朵,"三年婚假,批不批?"
空乘适时地拉上隔帘。贺峻霖红着耳尖推开他:"你当严氏是你家开的?"
"现在是我们的。"严浩翔笑着调出手机邮件——贺氏与严氏合并案的最终签署文件,落款处并排签着他们的名字。
南法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
贺峻霖站在小教堂彩绘玻璃投下的光斑里,看着严浩翔跪在管风琴前调试音栓。风穿过古老的铜管,发出鲸鸣般的低吟。
"我妈生前最后一站就是这里。"严浩翔突然说,"她在这架琴上写完《夜莺》的终章。"
贺峻霖走过去,指尖轻轻抚过琴键:"要弹给我听吗?"
严浩翔摇头,从琴凳下抽出一本泛黄的乐谱:"我们一起。"
乐谱扉页写着:"For my son and his beloved."
当四手联弹的旋律响起时,教堂大门突然被推开。阳光倾泻而入,照亮门口站着的一群人——贺峻霖的父亲推着轮椅上的贺父,贺夫人挽着林小姐的手臂,甚至还有严浩翔曾经的摄影社社员们。
"你们……"贺峻霖手指停在琴键上。
严浩翔从背后环住他:"婚礼怎么能没有家人?"
贺父操控轮椅来到管风琴前,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下几个和弦——正是《夜莺》最华彩的段落。
"爸?!"贺峻霖声音发抖。
"肌肉记忆。"贺父笑着拍拍他手背,"这首曲子,当年还是我教你妈妈的。"
夜幕降临,贺峻霖裹着严浩翔的西装外套,赤脚踩在葡萄园的露水里。远处山坡上,保镖们尽职地背对他们站成一排。
"所以林小姐突然变成我姐了?"他晃着酒杯吐槽,"这剧情比偶像剧还狗血。"
严浩翔低笑着夺过他的酒杯:"贺阿姨收养她的文件,是我在保险柜里发现的。"
月光下,贺峻霖突然掏出一个U盘:"那这个呢?"
插入平板,屏幕上弹出严浩翔从未见过的影像——年幼的贺峻霖躲在琴房窗帘后,镜头对准窗外正在拍鸟的少年严浩翔。
"十岁生日礼物,我的第一台偷拍设备。"贺峻霖得意地挑眉,"你拿摄影奖的照片,构图还是跟我学的。"
严浩翔危险地眯起眼:"所以开学典礼……"
"当然是我故意弹错引你注意。"贺峻霖凑近他鼻尖,"严老师,你才是被狩猎的那个。"
突然天旋地转,他被压进葡萄架下的毯子里。严浩翔咬开他衬衫纽扣:"现在换我收网了。"
保镖们的对讲机突然沙沙响起:"各单位注意,非礼勿视,向后转——"
回国前的清晨,贺峻霖在教堂忏悔室发现一个铁盒。
盒子里是两封泛黄的信。
第一封来自严母:"如果你们找到这里,请替我弹一遍《夜莺》的完整版。"
第二封竟是贺父的笔迹:"给未来的孩子们:爱情或许始于光与声的碰撞,但永恒在于彼此照亮对方的阴影。"
贺峻霖红着眼眶把信塞给严浩翔:"你早就知道?"
"猜到了。"严浩翔将信贴在他心口,"就像早知道你会是我太太。"
返程的飞机上,贺峻霖靠着严浩翔肩头翻看相机里的照片——葡萄园里十指相扣的特写,教堂彩窗下的剪影,还有严浩翔偷拍他睡颜时,镜头反光里自己狡黠的笑。
他忽然想起婚礼那天无人机最后定格的德文。
"喂,"他戳戳严浩翔的腰,"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严浩翔合上笔记本电脑,低头吻住他:
"意思是,从今往后的每一天——"
"你都要和我一起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