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海行宫中,雪蚕丝被刚铺就第三层,洛熠星忽然在睡梦中攥紧轩辕凌的袖角。窗外飘进的雪昙香倏然染上腥气,檐角星灯齐齐爆出青焰。轩辕凌并指斩断虚空,紫电劈落的瞬间,三根冰魄针从洛熠星枕畔坠落。
"北海水族的胆子..."轩辕凌碾碎冰针,针芯流出的竟是星陨阁秘药"醉仙愁"。他紫眸骤暗,传音铃在掌心碎成齑粉——严青带着玄武卫冲进寝殿时,只见太子殿下赤足站在冰晶窗前,怀中太子妃的银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
"封锁三百里海域。"轩辕凌的声音比北海玄冰更冷,"凡水族血脉,抽魂审问。"
洛熠星在他臂弯里轻颤,睫毛结满霜花。雪昙纹自锁骨蔓延至心口,与残留的魔毒相互撕咬。轩辕凌扯开衣襟咬破手腕,将渗血的手腕抵在他唇间声音嘶哑道:"咽下去。"
北海王被锁在冰魄刑牢中,他的鲛尾被紫霄锁链贯穿,钉在刻满镇魔咒的冰墙上。轩辕凌把玩着从他寝宫搜出的星陨令,令牌还沾着洛熠星常用的沉水香。
"本王只是...呃啊!"锁链突然收紧,鲛尾鳞片剥落处露出星形烙印——正是三长老一脉的标记。
轩辕凌轻笑,指尖燃起紫焰:"你以为本宫为何选北海取雪昙?"焰光映出冰牢顶部隐藏的星图,与洛熠星后颈胎记分毫不差,"三月前你献上的鲛人舞姬,在太子妃茶里下了什么?"
北海王突然暴起,獠牙咬向轩辕凌咽喉。紫霄剑尚未出鞘,一道星辉自牢外射入,将鲛人钉回冰壁。洛熠星披着染血的狐裘站在刑牢入口,星辰剑悬于头顶,剑穗上缀着的正是那枚镇魔杵碎片。
"醉仙愁的配方..."他声音虚弱却冷冽,"需取星陨阁主心头血。"剑尖挑开北海王胸前鳞片,露出内里跳动的魔晶,"这颗心脏,是谁给的?"
玄武卫掘开冰宫地窖时,三百具星陨阁弟子尸骸正保持着结阵姿势。中央祭坛上悬浮的水晶棺里,躺着与洛熠星面容一致的青年。
"替身蛊。"洛熠星剑尖轻颤,"难怪三长老能仿我的剑意..."
轩辕凌忽然挥剑劈向水晶棺。棺中青年睁眼的刹那,紫霄剑气已绞碎他心口魔种。爆裂的黑雾中浮现星陨阁藏书阁的虚影——魔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星霄剑骨养出的蛊,滋味如何?"
洛熠星突然咳出带冰渣的血。轩辕凌抱住他下坠的身躯,发现雪昙纹已变成漆黑。北海王在狂笑中化作血雾:"阁主可知...您每动用一次星辉...蛊毒便深一分..."
玄武卫的结界笼罩整座行宫。洛熠星躺在星砂绘就的阵眼中,看着轩辕凌以紫焰焚烧自己心脉:"你疯了...离火焚心之术会毁你根基..."
轩辕凌割开两人手腕,血线在空中交织成网:"当年你为我吸出魔毒时..."他闷哼着承受离火灼烧,"就该想到有今日。"
严青在阵外红着眼记录:亥时三刻,太子引离火入心脉;子时整,太子妃雪昙纹转银;丑时初,双心同频,蛊毒尽归太子一身...
洛熠星在剧痛中苏醒,发现轩辕凌的紫发尽白。镇魔杵碎片悬浮在两人之间,魔尊的狂笑被突然出现的星图切断——那竟是洛熠星无意识绘出的反咒。
"原来如此..."轩辕凌染血的手指抚过星图,"雪昙非药,是锁。"
北海残存的雪昙同时绽放,花蕊中飞出无数光点,在夜空拼成完整的镇魔大阵。洛熠星额间星纹大亮,体内蛊毒被硬生生扯出,化作流光汇入阵眼。
第一缕阳光穿透冰原时,轩辕凌的白发恢复如初。洛熠星攥着他衣襟低喘:"你早知雪昙是阵眼?"
"只猜到七分。"轩辕凌吻去他眼角冰泪,"剩下三分..."指尖点在他心口,"赌你舍不得我死。"
严青捧着破碎的魔晶来报:北海王残魂招供,魔尊需星霄二人同心血才能破除封印。檐角星灯突然自燃,映出两人交握的手——十指相扣处,正凝结着血昙形状的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