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
周遭寂静得和世界切断了联系,灵魂和身体抽离,完全不受控制地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拉扯,吸引。
奈布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深渊。
越来越深……
“啪。”灯光被打开了。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面前跪着一个被锁链绑在架子上的人。
那个人身上的FBI特制警服已经破碎不堪,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完好的,奄奄一息地垂着脑袋。
那是被犯罪团伙俘虏的警探。
“你还在犹豫什么?”身后的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奈布低下了头,看到了自己手中握着一把手枪。
“开枪。”那道声音说,“只要杀了他,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不……那是我的同伴。 他的双手沉重得仿佛被灌入了铅铁。
“那么,如果你不开枪,他就会一直遭受酷刑。”
“啊——!”警探的手指被砍下一个指节,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住手……
奈布张开嘴,却发现他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杀了他。”
“啊——!”警探的整个手被切了下来,因为痛苦而狰狞的面孔仿佛凝滞住了。
住手……
“杀了他!”
警探的肩膀出喷涌出大量的血迹,长时间嘶吼的喉咙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抽气声。
我做不到……
他艰难地抬起了握着枪的手。
“杀了他!”
我做不到!
悬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
“砰——!”
……
特蕾西提着裙子走下楼,脚步有些慌乱。
“艾米丽!”
“怎么了特蕾西,为什么这么着急?”艾米丽正在搅拌着奶油,看到特蕾西走得有些急促,“是佣兵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你刚刚跟我说的,昨天杰克先生在佣兵先生的房间睡了一晚上的事情是真的吗?”
“这个啊,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和威廉提前离开了。”
“那就是真的了……”特蕾西若有所思地说。
看到她的样子,艾米丽还是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事吗?”
特蕾西把自己早上看到的奈布和自己的猜想给艾米丽讲述了一遍。
艾米丽听过之后捂住了嘴巴:“天呐,真让人难以置信,那个孩子还在生病啊!”
“是啊,我也被吓坏了。”特蕾西想起奈布的模样就忍不住泛起怜悯之情,不免为他抱怨道,“杰克先生今天还要带他出门,真是完全不会顾及佣兵先生的身体呢!”
她们压低了音量聊得很认真,楼上的关门声打断了她们。
循声望去,杰克从楼梯间走了下来。
走到厨房门口,杰克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特蕾西和艾米丽也正好在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眼神非常微妙,与被他捉弄过后小佣兵那控诉不满的眼神有几分相似。
“先生。”两位女士非常恭敬地欠身,刚刚那个眼神仿佛只是幻觉。
杰克点点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翻阅手里写满数据的文件:“奈布呢?”
“他正在换衣服。”特蕾西顿了顿,试探性地开口,“他看上去……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嗯?你看到了什么?”杰克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特蕾西感觉凌厉异常。
“什么都没有,您说过我只负责把衣服送上去的,我并没有帮他换……”她立即解释道。
看着她有些慌的样子,杰克有些无奈,实际上他今天的心情异常的好,根本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那么,你想说什么?”
艾米丽先她一步开了口,照顾病患的心理战胜了她对杰克的敬畏:“您还是稍微注意一下他的身体……节制一些。”
杰克笑了笑,让特蕾西更加毛骨悚然:“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为什么会觉得我做了那样的事?”
“啊?”两个人懵了,呆呆地望着杰克。
“他并不是我的玩物。”杰克重复着昨天他在心里说过的话,像是给她们解释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我不会强迫他。”
在奈布下楼之后便看到了坐在餐桌中央的杰克。
杰克喝着咖啡,视线一直放在楼梯位置,也恰好和他的视线触到了一起。
还是那样平淡镇定地看着他,但又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奈布率先移开了视线。
换下了那套深沉干练的佣兵队服,穿上别的衣服还有些不习惯。
但杰克的眼光非常好,白衬衫和深灰马甲包裹住瘦削但不失挺拔的身形,收束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腰际至臀部的弧度流畅,未及膝的短裤和长筒袜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腿,将少年的身躯衬得纤细而美好。
杰克早就有预感这套衣服会很适合奈布,在见到他时还是眼前一亮。
“好了,以后要多注意。”杰克说,“先吃东西吧,一会我们要做的事可能会比较耗费体力的事情。”
艾米丽差点将搅拌的奶油扔出去。
“要去什么地方?”奈布问。
杰克神秘得笑了笑,声音放低了一些:“一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地方。”
“咣当”一声,盘子碎了。
所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昨天晚上的事情难不成是佣兵先生主动的?
他们一会还要出去...…做?
去酒吧?舞厅?为什么要特地去那种地方呢?难不成需要用到什么其他的道具?
艾米丽和特蕾西内心仿佛一阵暴风雨呼啸而过,眼中却皆是一片迷茫。
“好了,以后要多注意。”杰克说,“先吃东西吧,一会我们要做的事可能会比较耗费体力的事情。”
艾米丽差点将搅拌的奶油扔出去。
“要去什么地方?”奈布问。
杰克神秘得笑了笑,声音放低了一些:“一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地方。”
“咣当”一声,盘子碎了。
所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昨天晚上的事情难不成是佣兵先生主动的?
他们一会还要出去...…做?
去酒吧?舞厅?为什么要特地去那种地方呢?难不成需要用到什么其他的道具?
艾米丽和特蕾西内心仿佛一阵暴风雨呼啸而过,眼中却皆是一片迷茫。
屋内暗沉而烟酒味肆意弥漫,半开敞的包厢不时有暧昧细碎的吟叫和沙发椅的摇曳声,酒杯碰撞的声音和调笑吆喝的男人粗狂的声音冗杂,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糜烂颓败的气息。
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晕黄的灯光勉强可以看清物体的轮廓,房间好像与外界相隔,在这样的屋子里待久的人恐怕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在社会纠纷不断和战乱连连的现今,这里也算得上是个令人向往的“圣地”。让人只想抛开心中的烦闷,堕落至此。
杰克和奈布出现在这里是十分突兀显眼的。
两个人样貌和衣着都不平凡,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完全不像这里成天荒淫度日,脸色暗沉虚乏的人。
不善的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直到他们走进包厢的房间。
没有等多久,一个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人走了进来。
“喔,好久不见,亲爱的杰克。”看上去她和杰克非常熟络,端了两杯酒放到他面前:“要喝点什么吗,威士忌怎么样?”
“你是刚从床上下来吗?穿好你的衣服。”杰克看了一眼她暴露的穿着和大开的衣衫,立刻捂住了奈布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来这里喝酒的。”
“你还是这么的不解风情。”女人对他的拒绝有些扫兴,高昂的嗓音降了下来,但再看到杰克身边还坐着一个较小的男孩时,立刻两眼亮了起来,“你旁边的男孩子是谁?他看上去真可爱。”
“请收敛一下你的视线,女士。”杰克不动声色地前倾了一些身体,把奈布挡在后面。
“喔,我从来没有发现你原来这么小气。”两次被拒绝,女人彻底没了兴致,拿着酒杯站起身,“你打算带这个孩子去那种地方?”
“他看上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柔弱。”杰克说。
女人耸了耸肩,并不相信他说的话,随手将一把钥匙丢给了他:“祝你们玩的愉快。”
接过钥匙,杰克拉着奈布转向了酒吧内一个偏僻的走道。
走道暗得看不到稍远的转折,墙壁上的铜灯已经老化昏暗,明明灭灭地闪烁着。
“杰克先生似乎经常到这里来?”奈布的声音在空荡悠长的走道中显得有些空灵。
“为什么这样问。”
“看起来你和这里的人很熟。”奈布说,“难道不是因为你经常光顾这里吗?”
“嗯,我在纽约的时候确实会经常来这家酒吧。”杰克低下头,却看不清楚奈布的表情。
“真令人惊讶,我还以为,杰克先生会更喜欢贤淑优雅类型的女士。”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女人?”杰克忍着笑意,揉了揉他的头发。
“难道不是吗?”这里除了烟、酒和女人,还有什么?
“不要把每个男人都想得那么单调。除了女人,能用来消遣的东西还有很多。”杰克说,“马上你就会知道了,我经常来这里的原因。”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在拐角处出现了幽深漆黑的楼梯,台阶的木头有些松散,踩上去不大稳固,还有吱呀的声音。
下到楼梯的尽头终于到达了一扇门前。
面前的门痕迹斑斑,看上去非常老旧,杰克用钥匙将门打开了。
房间的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枪械和零件,另一头的墙壁上排布着不同距离的靶子。
展示柜上还有许多精致的旧款式枪具模型。
对于向往拥有更强的力量,青睐枪械的男人来说,确实没有几个人会不喜欢这里。
“那么,我们终于要开始正题了,小奈布。”杰克递给他一把手枪,“会用吗?”
“当然。”使用和组装枪械是佣兵的一门必修课程。
奈布熟练地将子弹填装进弹匣,接着上膛,直接瞄准正对着的靶子,打出了一枪。
“砰--”精确地命中靶心中央。
“基本功非常扎实。”杰克点头评价道,随后带着奈布朝房间里走了一些。
隔间的靶子变了形状,从圆形的靶形变为了人体的轮廓,靶心也变成了人体的要害部位--头部和心脏。
“继续。”杰克示意他开枪。
他抬起手,两枪响过后,子弹又分别命中了头和心脏形状的靶心。
这次杰克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带着他向房间里面走去。
靶子的形状又增加了变化,从刚刚笼统的轮廓变成了真人的照片,头部和心脏位置的靶心范围也更加小,照片上的人正被绳索绑着,脸上的表情惊恐而悲伤,仿佛正在注视着他。
好像在为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无力反抗而愤慨悲恸。
让他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梦……
奈布开了枪,子弹又命中了。
他知道自己的枪法失误了,靶心上的弹孔偏离了中央的位置。
“并不出人意料。”身后一直看着他的杰克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射击应该是你在佣兵考核中分数最低的一项吧?”
“这些人有什么不一样?一个手无寸铁,一个具有反击的能力么?但是如果你手下留情,给他留下一条性命,那个人就不会怨恨你吗?”
“处于死亡边缘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是疯子,为了生存可以互相残杀,如果你不杀死他,他就有可能会杀死你。”
“你开枪的初衷并不是杀死他,而是保证让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杰克轻柔地把手覆在他的双眼上,侧脸俯在他的耳边,轻声开口:“睁开眼,奈布。”
他磁性的声音仿佛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奈布睁开了眼睛的同时杰克也挪开了自己的手。
杰克站在他的身后,环过他的肩膀让他注视着眼前的人形靶。
“你看他多么痛苦,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去,你用枪口对准了他,却迟迟不肯开枪,你迟疑的每一秒都会让他内心的煎熬和绝望增加一分,这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种折磨。”杰克将他的手指放在扳机的位置,“你的软弱会折磨他,也会毁了你自己。”
“现在,你要让他解脱,也让你自己解脱。”
“砰——”
奈布抬起手,没有迟疑地开了枪,正中靶心的心脏。
“好孩子,你做得很棒。”杰克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但这只是枪靶,杰克先生。”他知道自己并不值得夸赞。
“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练习。”
“我不会为了磨练你让去射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俘虏,你将要面对的下一个敌人是未知的,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像刚刚那样果断地开枪。”杰克抚了抚奈布刚刚因为紧握而有些红痕的手掌,他抬起头,杰克的脸深深地映在视线里,“记住我说过的话。”
这一刻,梦魇被打散了,奈布的脑海中只回荡着杰克轻柔的声音和他蔚蓝的双眼,像一汪清泉淌入身体,安抚了一直紧绷缠搅的神经。
“这些人有什么不一样?一个手无寸铁,一个具有反击的能力么?但是如果你手下留情,给他留下一条性命,那个人就不会怨恨你吗?”
“处于死亡边缘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是疯子,为了生存可以互相残杀,如果你不杀死他,他就有可能会杀死你。”
“你开枪的初衷并不是杀死他,而是保证让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杰克轻柔地把手覆在他的双眼上,侧脸俯在他的耳边,轻声开口:“睁开眼,奈布。”
他磁性的声音仿佛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奈布睁开了眼睛的同时杰克也挪开了自己的手。
杰克站在他的身后,环过他的肩膀让他注视着眼前的人形靶。
“你看他多么痛苦,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去,你用枪口对准了他,却迟迟不肯开枪,你迟疑的每一秒都会让他内心的煎熬和绝望增加一分,这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种折磨。”杰克将他的手指放在扳机的位置,“你的软弱会折磨他,也会毁了你自己。”
“现在,你要让他解脱,也让你自己解脱。”
“砰——”
奈布抬起手,没有迟疑地开了枪,正中靶心的心脏。
“好孩子,你做得很棒。”杰克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但这只是枪靶,杰克先生。”他知道自己并不值得夸赞。
“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练习。”
“我不会为了磨练你让去射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俘虏,你将要面对的下一个敌人是未知的,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像刚刚那样果断地开枪。”杰克抚了抚奈布刚刚因为紧握而有些红痕的手掌,他抬起头,杰克的脸深深地映在视线里,“记住我说过的话。”
这一刻,梦魇被打散了,奈布的脑海中只回荡着杰克轻柔的声音和他蔚蓝的双眼,像一汪清泉淌入身体,安抚了一直紧绷缠搅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