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华丽而精致,墙壁和梁柱都被淡淡的纹理装饰了起来,窗帘和床幔带着细腻的蕾丝边缘。
这样淡雅而漂亮的房间一定深得女孩子的喜爱。
然而坐在床上的女孩却看上去神色恹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为什么他们都要关着我呢?稻草人先生。”女孩有些困扰地对手中的布偶喃喃道,“无论是爸爸也好,还是克利切先生也好,为什么一定要关着我呢?”
“我好想跟稻草人先生出去玩啊。”女孩将布偶抱在怀里,像是回想到了什么美妙的记忆,低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像是风铃般清脆动听。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
女孩小心翼翼地将稻草人布偶放到床边,打开了门:“克利切先生?”
除了克利切不会有人来这里。
门口站着的男人十分陌生,他染了一头深色的红发,本该看上去轻浮的颜色和他冷峻张扬的五官搭在一起莫名的显得有些气势凌厉。
“请允许我邀请您参加一场盛大的晚会,艾玛小姐。”男人带着敬意地倾了倾身。
还未开口说话,艾玛便感觉到自己的后颈突然一阵疼痛,然后倒了下去。
……
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剩下贵宾的入席。
威廉一直等到奈布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敲了敲门:“头儿,我可以进来么?”
“可以。”杰克正在看书,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向刚进来的威廉,“什么事?”
关上门,威廉的神色有些肃然:“您不应该受伤的。”
威廉跟着杰克的时间是最久的。
他也知道,太多人想要杰克的命了。
这几年他们来遭受的袭击数不胜数,他很清楚自家首领虽然外表看上去斯文俊秀,但实际上实力深不可测。
然而威廉最钦佩杰克的地方,还是他超乎常人的直觉。
这种直觉让他的身体几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在察觉到危险气息的瞬间,身体机能便开始运作,让他避开这一切。
他不太相信杰克无法躲过刚刚那一枪。
那个人从杰克转头开始行动,因为之前被击中的枪伤行动有所迟缓,从起身到开枪用了至少将近两秒的时间,杰克不可能无所察觉。
“以您的反应和身手,是可以躲过那一枪的。”威廉继续说。
“然而事实是我被击中了。”杰克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语气不甚在意,“这很正常,威廉,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被他崇敬多年的首领居然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这着实有些谦虚过头了。威廉想。
“离克利切的慈善晚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您现在受了伤,打算回绝他的邀请吗?”
“没有必要。就算除去我,这个慈善晚会上有不少人会盯着他,克利切不敢有什么动作。”杰克正在翻书页的手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对了,这次晚会你不用跟着我。”
“为什么?您要一个人去?”
“不,我会带奈布进会场。”
“……那个佣兵?”威廉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调,非常不赞成地说,“他看上去并不可靠,头儿。”
“但他的实力其实并不比你差,威廉。”杰克说,“而且他足够漂亮,比起克利切,那些抱着别样的目的来参加晚会的女人们才更可怕。”
威廉还是想劝阻他,却被杰克打断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杰克受了伤,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被下了逐客令的威廉也只好离开。
带上房门,威廉走到楼梯口的窗边。
夜晚的冷风拂面而来,带着凉意。
不知道为什么,威廉还是认为杰克是故意没有躲开那一枪的。
而且,他总觉得这一切,都和那个叫奈布·萨贝达的佣兵有着不浅的关系。
他站了许久,待浑身泛起凉意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会进行时。
这里也有不太会看眼色的女人。
“您是杰克先生吗?”迎面走过来的女人穿着鲜艳亮丽的礼服,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长披散在颈侧,迷人而性感。
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她的美丽展露错了人。
杰克优雅行礼,微微颔首:“您有什么事吗?美丽的小姐。”
“我非常欣赏您,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女人将脸侧的长发拢至耳后,涂着殷红口红的嘴唇勾起,朝杰克带着笑意,等待着他伸出手。
“喔,抱歉。”杰克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拒绝道,“我不是很擅长跳舞。”
很显然女人并不认为这是杰克搪塞她找的借口,她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微微上挑,妩媚而动人地暗示道:“那么我能得到这个荣幸教您跳华尔兹吗?我们可以去一个人少一些的地方,会场的后花园怎么样?”
杰克被她看得眉心一跳,挽过奈布的手说:“不必了,我想您可以去找您身后不远处那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先生,他已经注视您许久了。”
女人一愣,顺着杰克所说的方向偏过头,但是并没有发现他说的那个人,等她再回过头来,只剩下了两个人离去的背影。
奈布被杰克牵着走到了二楼的露天台。
这里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身份更高一些的客人,也有几个是认识杰克的,一路上不少人朝他们礼貌性地微笑着扬了扬酒杯。
“我以为,您是个对待女士非常绅士的人。”奈布附在窗台的扶手上,仰头感受着拂动的微风。
“我难道不够绅士吗?”杰克拿了一杯红酒,慢悠悠地喝着。
“听别人说,绅士一般都不会拒绝美丽女性的邀请。”
“是的,但是她美吗?”杰克不喜欢那样张扬的女性。
“她不美吗?”奈布歪了歪头。
“你该不会是觉得她很美丽吧?小奈布。”
“我觉得……她的五官和身材都很漂亮啊。”虽然奈布也不怎么喜欢这样妖娆类型的女人,但是不置可否的是她的外貌确实非常不错。
杰克内心警声作响,他的小奈布居然会欣赏女性的身材!!
这可不太妙。“小奈布,你真是太容易被这些女人光鲜亮丽的外表所迷惑了。”杰克的视线冲远处看了看,问向奈布,“那边那位穿着紫色洋装的小姐,看到了吗?”
“看到了。”
“她美吗?”
“很美。”
“但实际上,她是个职业杀手。并且专门杀害男性,她会利用男性垂涎美色的弱点来勾引他们,最后在亻故爱的中途完成暗杀。”杰克的声音放得很小,附在奈布的耳边。
“啊……”这完全看不出来呢,奈布有些吃惊地叹了一声。
“还有她旁边那位女士,她也很不简单,她的敲诈水平非常高超,每当她交往一个男性,就会骗光那个人的财产,就连已婚的男性也无法阻挡她的诱惑,她已经让不少人因为破产欠债而走投无路地选择自杀。”
“……”这位女性明明看上去非常温婉贤良。
“最后面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士。”
奈布望了过去。
这大概是他今天在晚会上看到最美丽的一位女性。
高傲冷艳的气质和精雕细琢的五官让她非常显眼,她的身边围着几个男性,看上去也很受欢迎的样子。
“据传言所说,她在上个星期杀死了她的第五任丈夫。”
“?”奈布听得有些懵,不明所以地望向杰克。
“她最喜欢在给予那个人最大的快乐的同时给予他最大的痛苦。她会在新婚之夜的婚床上杀死她的丈夫,然后肢解他的身体,将他身体的部件收藏起来。”
奈布被杰克低缓的声音和骇人的话语弄得浑身有些发憷。
为什么感觉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杰克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认真地对他说:“所以,小奈布,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去盲目选择那些看上去漂亮的女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先生。”奈布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放眼望去,再次看到那些明明刚刚还觉得极为养眼的淑女,心中却徒然升起一股不知名的寒意。
“我想去一趟洗手间。”奈布对杰克说。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杰克满意地看到奈布开始有些躲闪女性的视线,贴心地牵着他挡在他的面前。
杰克在门口等着他,正当奈布在洗手的时候,他抬起头,从镜子中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服务员打扮的装束,带着文气的眼镜,长相非常清秀。
对于男性来说他的身形极瘦,肩膀有些窄了。那个人也正在看向镜子中的他。
对视了不到半秒,奈布便低下了头,身后的人脚步声也愈发远了。
他们看上去只是恰好视线撞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
但是奈布却深深地记得那个人熟悉的长相。
那是他乔装成男性的上司,玛尔塔。
这是奈布第一次见到克利切本人。
像杰克说的那样,他看上去是个相当圆滑的人,挂在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几乎让人误以为他非常真切善良。
“尊敬的贵宾们,非常感谢各位参加这次的晚会,此次晚会筹集的资金将由负责人全部捐献给医院和军队……”他的压低之后的声音非常儒雅,那套说辞大概是每次慈善晚会惯用的,杰克早就已经听腻了,支着头无聊地看着他曾经的下属。
真是让他一点怀念的感觉都没有。
“今天展出的最后三件拍卖品一定不会辜负各位的期望。”他终于念完了台词,“那么,拍卖会,正式开始!”
伴随着灯光的变化,拍卖师上场了。
前面的几件,都是画家的名画和雕工精细的收藏品,这些东西太常见了,客人们都兴致缺缺地没有动静,参加拍价的人并不多,基本上两三次叫价后就会被落槌拍出。
直到一个玻璃展架出现在展台上,台下的客人们才开始起了兴致地议论起来。
“这是法国著名的鎏银花鸟钟,出自费伯先生之手,我相信它会深得在场美丽的女士们的喜爱。”拍卖师将展布撤开。
一件精致的西洋古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钟表四周修饰的花纹不多外形却极为精美,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收藏品。
“起拍价,一万美元。”
这个价格有些虚高了。
当然,这样认为的大部分是男性。
“一万五千。”一位女性举起牌子。
“两万。”后者跟价道。
“三万。”
……相继几位女士的跟价将这个钟表的价格陆陆续续抬到了六万。
叫价的人逐渐没了声音,用六万美元买下一个钟表还是过于奢侈了一些,要知道这些钱大概足矣买下一个大型的农场了。
就在客人们唏嘘那位女士的奢侈之时,一道声音从二楼传来:“十万。”
奈布扭过头,看到坐在他身边的杰克举起了牌子。
全场一片喧然,对于一件不算名贵的收藏品来说,这样的加价幅度已经大到令人发指了。
“这位先生出价十万,还有没有人跟价?”拍卖师高昂的声音响起。
“十万元一次。”
“十万元两次。”
“十万元三次。”拍卖师落槌,“成交。恭喜这位先生获得这台花鸟古钟。”
穿着制服的女人将玻璃展柜中的钟表取了出来,用木盒装好交与到杰克的手中。
“杰克先生很喜欢这个钟表?”奈布对杰克的大手笔有些吃惊,他不是行家,无法对这些收藏品作出准确的估价,但是他知道十万美元大概是他几年的工资。
“当然不是。”杰克将木盒盖子展开一道缝隙,“如果这单纯只是一个钟表的话,根本不值得我花这么多钱拍下它。”
他的手指轻轻挑开了钟表的夹层,内侧有个小按钮,“咔嚓”一声,夹层凹陷了下去,露出了匿藏在钟表里面的东西。
——那是几颗子弹。
他在克利切那里安插了人手,然后让他们将这些子弹藏在了拍卖品中。
奈布眨了眨眼睛:“为了这几颗子弹吗?”
“这并不是普通的子弹。”杰克将夹层的板子合了起来,解释道,“这是从印度走私来的‘达姆弹’。”
奈布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曾经听说过这种子弹。
与普通的子弹不同,达姆弹的弹头并没有被金属外壳覆盖,这使它在打入人体之后不会贯穿而出,而是会停留在人体内部,然后慢慢炸开。
这能最大程度地加剧中弹者的痛苦。
然而达姆弹早在十几年前便被停产禁用了。
因为实在太过残忍,这样的子弹简直是为了折磨人而产生的。
奈布知道,如果这几颗子弹被送到了兵工厂进行秘密研究,那么不久之后就可以被批量生产出来,成为走私军火中的一大卖点。
奈布感到心中一紧,心情复杂地开口道:“你打算使用它吗?”
“不会,我对这种恶趣味的东西没有兴趣。”杰克将盒子放置到一边,“这只是我的收藏品之一,不过在不久前,它被克利切偷走了,他想用这几个颗子弹换取更大的利益。”
“从这几颗子弹开始,我会把他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全部拿回来。”杰克冷冷地看向坐在展台第一排的那个背影,语气中的锐利几乎化为实体刺过去。
奈布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视线放在杰克身边的木盒上:“面对这样大的利益,你好像并不动心。”
“你到现在似乎还是对我存在误解。”杰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神色却异常认真,“我只会做我感兴趣的事,小奈布。”
被那双湛蓝的眼眸注视着的时候总能触动到他内心的最深处的悸动。
这时候奈布才意识到,对杰克而言,任何事都没有利益之分,他只会遵循自己内心最原始的兴趣和欲望。
这样的男人真是随心所欲到让人羡妒。
明明杰克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奈布总觉得,自己被他的那句话安抚了。
或许他对杰克的信任,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拍卖会的最后几件商品通常是最为珍贵的。
它们之所以被作为压轴拍卖品出现,要么足够名贵,要么足够稀有。
这将会引起竞拍者们狂热的竞争和加价。
而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了,杰克已经达到了他来这场晚会的目的。
正打算带着奈布离开会场,他拉了一下后门的扶手,却发现被锁住了。
“那么,下面便是我们最后一件拍卖品!”拍卖师提高了音量,尾音带着悬念地上扬,一字一顿地说。
灯光投影向那副巨大壁画的方向,舞台的帘幕慢慢拉开,露出精美的画框。
画的半边是橙色的云朵,这是一张描绘夕阳时分的名画。
帘幕一点一点往上移。
“它是美国最为名贵的壁画……”拍卖师的手指向后方的画,然而声音却在回头的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帘幕全部展开了。
整张壁画呈橙红色调,颜色鲜艳绚丽。
在画的最中央处被绳索悬吊着一个女孩,她的背后是如血的夕阳。
颜料堆积而成的云朵仿佛是她正在伸展的翅膀。
这样的场景惊艳而诡秘。
然而让人惊恐的是,女孩的腰部绑满了圆筒状的物体。
那是一捆数量可观的炸药。
克利切几乎在看到她的瞬间就慌乱地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艾玛!”
瞬间,整个现场陷入了慌乱。
“安静些,我亲爱的观众们。”裘克的音量提高了一些,“无须急躁,马上就会轮到你们了。”
“亲爱的克利切,在这最后一场慈善晚会的谢幕上,用你最喜欢的女孩子作为引燃炸药的引线,她会像礼花一样点燃你和你的客人们的身体,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
“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的狂欢!”裘克的笑声尖锐而疯狂。
“你的疯狂真是超乎我的想象,裘克。”克利切说,“如果这是我私自挪走你军火的报复,那么请不要牵扯其他的人。”
“喔,你真是善良得让我恶心。”
“而且你根本不清楚,这个女孩的父亲是谁。杀了她将会给你带来不可估量的麻烦!”克利切试图劝阻他,“大概从今天开始,你就只能享受你的逃生生涯了。”
“是吗?但这是以后的事,我暂时不打算考虑它。”裘克说,“况且,除了将炸弹拆除,大概没有其他办法让这个女孩活下来了。”
“裘克!”克利切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拆除炸弹可是个要命的差事。
“那么,或许你可以在这里的客人们当中,找一位拆弹专家来帮助你。”裘克沉思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更加有趣的事情,“让我来看看,你们会一起死,还是把炸弹拆除活下来?”
“你太难为人了裘克,我们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会拆除炸弹。”台下的一位先生大声驳回了他充满恶意的建议。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关心在一刻钟之内,我会不会在音乐厅对面的宾馆里看到一束炸开的美丽礼花。”
裘克走向舞台的后方,那里有一道备用门可以离开会场,走之前他对手下说:“如果有人要尝试着拆除这些炸药,不要阻拦他。”
他的手下应了声,然后将舞台的地板拆开了,那些木板下方布满了引火导线,这些线路连接至会场的各个方向。
整个会场四周恐怕早已被安置了炸弹。
克利切慌了神,急切地想要到台上去查看艾玛的状况。
在他刚刚踏上舞台的台阶时,便被人架住了。
随后,从舞台的后方走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染着鲜明的红发,让立体深邃的五官多了几分张狂。
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裘克这个人太出名了。
与克利切思前顾虑的阴狠手段不同,裘克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做事从来不会考虑后果,他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他最喜欢爆破式的杀人方法,他享受那些人在看到引火线燃烧得越发迅速时泄露的惊恐和绝望。
在警方的罪犯通缉名单上,裘克这个名字甚至比杰克更令他们头疼。
“喔,亲爱的克利切,好久不见。”裘克完全不吝啬地对克利切展露一个微笑,夸张喜悦的样子居然让他看上去有股莫名的孩子气,“你现在的表情比平时虚假的样子要好看得多。”
“你要做什么?”克利切敛起心中的惧意与他对峙。
“当然是来为你的慈善晚会增加更多的乐趣。”裘克环顾一圈四周,稍有些嫌弃,“这样的晚会你已经举办过不知道多少场了,难道不会觉得无聊吗?”
一听裘克这样说,克利切心中便升起了一股寒意。
“我并不觉得这很有趣,把那个女孩放了,裘克!”
“这恐怕不行。她身上的绳索中装满了炸药的引线,那些东西脆弱得要命,可能在你割开它们之前,你就会和她一起被炸烂。”
说着,裘克还带着调皮意味地用双手一张一合比了一个开花的动作。
虽然晚会上来的客人并非是单纯的社会上流人,但很多人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可是裘克。
用整个会场人的性命作为欢愉的代价,这种事他完全做得出来。
有的客人已经暗自将手放在偷偷带进来的枪支上。
“砰——”那人还未摸到枪,便被裘克的人击杀了。
刚刚还有些躁动的客人们瞬间噤了声。
这真是一场闹剧。
在裘克的下属将门封锁起来的那一刻,杰克和奈布便坐到了二楼角落的座位上。
这个位置的左侧不远处就是后门。
杰克对他低声说道:“威廉马上就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很明显杰克早就留了后手。
奈布的手里被塞了一把短刀。
刀鞘的纹路简单精致,他以前经常在杰克的腰间看到它。
这大概是杰克的佩刀。
为了不让后门的守卫起疑心,两个人并没有对视,但是却非常默契地同时动了手。
杰克一手将守卫的嘴巴捂住,一手用刀划破了他的喉咙,迅速将他倒下的身体托到座位下方。
与此同时,刚好舞台上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恰好掩护了他们的动作。
一个人被绑住身体丢到了舞台上,从他身上的服装来看,似乎是一个服务生。
“老实点!”裘克的手下将那人的嘴巴封了起来。
在他的脸被抬起来来的一刹那,奈布的心中剧烈一震。
那是刚刚和他偶遇的玛尔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