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苒萘从未想过自己的公寓会迎来这样一位客人。
操真晴人躺在她的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的皮衣被鲜血浸透了大半，苒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他脱下来，现在那件衣服正泡在她的洗手池里，清水被染成了淡红色。
"真是疯了..."苒萘小声嘀咕，用湿毛巾擦拭晴人腹部的伤口。伤口很深，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一样。
一周前的夜晚，晴人把她从校园小树林带到了一家名为"面影堂"的古怪古董店。店主轮岛繁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对晴人带回一个"普通人"显得很不满，但还是在店后间给她安排了临时住处。
三天里，晴人和轮岛给她恶补了关于phantom和魔法师的基础知识。第四天早上，晴人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出门，直到现在——重伤昏迷地被轮岛送来她这里。
"他说你这儿最安全。"轮岛把晴人放下时这样解释，"phantom暂时找不到这里。我得回去守着店铺，他就交给你了。"
苒萘用消毒水清洗伤口时，晴人即使在昏迷中也皱紧了眉头。她尽可能轻柔地包扎好伤口，然后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窗外已是深夜，公寓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晴人微弱的呼吸声和时钟的滴答声。苒萘的目光落在晴人的腰带上——那条能让他变身为假面骑士巫骑的魔法道具。轮岛说这叫"巫师驱动器"，是魔法师用来控制魔力的关键装备。
好奇心驱使她伸手触碰腰带中央的红色宝石，指尖刚接触到表面，一股微弱的电流般的触感就让她猛地缩回了手。
"最好不要随便碰别人的魔法装备。"
晴人虚弱的声音吓得苒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转过头，看见晴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疲惫地看着她。
"你醒了！"苒萘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需要喝水吗？"
晴人微微点头。苒萘连忙去厨房倒了杯水，扶他起来喝了几口。
"轮岛那家伙...居然真把我扔这儿了。"晴人环顾四周，声音沙哑。
"他说我这里比较安全。"苒萘放下水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晴人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追踪一个phantom...没想到是陷阱。"他简短地回答，"谢谢你处理伤口。"
"不客气，不过你的伤...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外伤。伤口周围有奇怪的紫色痕迹。"
"phantom的魔力侵蚀。"晴人解释道，"普通药物效果有限。"
"那怎么办？"苒萘担忧地问。
"我需要...休息。魔力会自行修复。"晴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又要陷入昏迷。
苒萘咬了咬嘴唇，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本书上说，魔法阵可以辅助治疗..."
她冲进书房，翻出前几天偷偷复印的古籍资料，快速浏览着。找到需要的页面后，她拿出彩色粉笔，在晴人床边地板上绘制起来。
晴人半睁着眼睛看她忙碌。"你在...干什么？"
"辅助治疗法阵。"苒萘头也不抬地回答，"书上说可以加速魔力循环，帮助恢复。"
"你...连这都学会了？"晴人声音里带着惊讶。
苒萘没有回答，专注地完成法阵最后一笔。她深吸一口气，按照书上的说明，将手放在法阵边缘。
"Energy... Flow."
法阵亮起微弱的蓝光，光芒如流水般向晴人汇聚。他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光芒渗入自己的伤口。紫色痕迹逐渐变淡，他的表情也舒缓了一些。
"有效果！"苒萘欣喜地说。
"你...到底是谁？"晴人凝视着她，眼神复杂，"普通人不该能启动魔法阵，即使是最基础的。"
苒萘耸耸肩。"也许我不是那么'普通'？"
晴人还想说什么，但疲惫最终战胜了他，很快又沉沉睡去。苒萘守在床边，观察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才放心地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苒萘猛地惊醒。她第一反应是看向床上——晴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皱巴巴的床单和叠放整齐的绷带。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苒萘揉揉眼睛走过去，看见晴人正站在她的小冰箱前，手里拿着一盒牛奶。
"早上好。"他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希望你不介意我自便。"
"你的伤...？"
"好多了。你的法阵确实有帮助。"晴人晃了牛奶盒，"要一起喝吗？"
苒萘点点头，拿出两个杯子。他们沉默地喝着牛奶，气氛有些尴尬。
"所以，"晴人终于打破沉默，"你对魔法了解多少？"
苒萘放下杯子。"不多。主要来自那本《东洋魔导考》，还有你们告诉我的基础信息。"
"那本书..."晴人皱眉，"是禁阅的魔法典籍，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你怎么找到的？"
苒萘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学校图书馆地下书库...用了教授的权限卡。"
晴人摇头叹气。"你知道擅自接触魔法有多危险吗？phantom会追踪魔力波动，你每使用一次魔法，就相当于给它们发了个定位信号。"
"但我必须保护自己啊。"苒萘反驳，"你不能指望我遇到危险就干等着你来救吧？"
晴人沉默片刻。"理论上，轮岛应该给你施了屏蔽法术，暂时隐藏你的气息。但如果你继续使用魔法..."
"那就教我正确的使用方法。"苒萘直视他的眼睛，"教我保护自己的魔法。"
"不行。"晴人断然拒绝，"魔法不是游戏，一个失误就可能致命。"
"昨晚的治疗法阵不是做得很好吗？"
"那是基础中的基础，而且你很幸运没出错。"晴人放下杯子，"听着，长岛，我知道你很好奇，但魔法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最好的保护就是远离它。"
苒萘双手抱胸。"太晚了，我已经被卷进来了。phantom已经盯上我了，不是吗？"
晴人无法反驳。他走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看向外面。"至少...答应我在我解决这次phantom事件前，别再尝试任何魔法。"
"那你能保证24小时保护我吗？"苒萘反问，"我的学业、生活怎么办？"
晴人转过身，表情严肃。"这正是问题所在。魔法师的生活和普通人无法兼容。要成为魔法师，就意味着放弃正常生活。"
"就像你一样？"苒萘敏锐地问。
晴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消失。"是的，就像我一样。"
两人陷入沉默。最终，苒萘妥协了。"好吧，在你解决这次事件前，我不会尝试魔法。但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更多关于phantom和魔法师的事。"
晴人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成交。"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晴人给她讲解了魔法师的基本知识——他们如何通过戒指和驱动器控制魔力，如何与phantom战斗，以及"门"的概念——连接现实世界与phantom世界的次元通道。
"所以phantom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苒萘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听着。
"本质上，它们是堕落的魔法师。"晴人解释道，"当魔法师被绝望吞噬，就会变成phantom。我们的职责之一就是阻止它们伤害普通人。"
"听起来像某种...免疫系统。"苒萘思索着，"魔法师是保护世界的白细胞。"
晴人微微一笑。"从没听过这种比喻，但...差不多吧。"
苒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天在小树林，你怎么会及时出现？"
"我一直在追踪那几个phantom。"晴人回答，"感应到有人使用魔法就赶过来了，没想到是你。"
"所以你能感应到魔法使用？"
"在一定范围内，是的。"晴人点头，"每个魔法师都有独特的魔力特征，就像指纹一样。你的...很特别。"
苒萘眼睛一亮。"特别在哪？"
晴人犹豫了一下。"说不上来，就是...不同。轮岛也注意到了。"
正当苒萘想追问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实验室的同事。
"苒萘，你在哪？白石教授找你一上午了！周一的项目汇报需要修改，他快气疯了！"
苒萘捂住话筒，惊慌地看向晴人。"完了，我完全忘了工作的事！"
晴人做了个"去吧"的手势。苒萘匆忙回复同事："我马上过去，半小时内到实验室！"
挂断电话，她手忙脚乱地收拾背包。"我得去学校一趟，可能得忙到晚上。你...会在这里等我吗？"
晴人摇头。"我也得走了。phantom不会因为我的伤就暂停活动。"他拿起已经晾干的皮衣穿上，"晚上我去学校接你，送你回来。在那之前，别去人少的地方。"
苒萘点头答应，两人一起出门，在公寓楼下分道扬镳。
实验室的工作持续到晚上九点。白石教授对苒萘的"不负责任"大发雷霆，罚她重新整理全部实验数据。当苒萘终于完成工作，走出理科楼时，月光已经洒满了校园。
晴人靠在他的魔法机车上，正在摆弄一枚戒指。看到苒萘出来，他收起戒指，递给她一个头盔。
"一切顺利？"
"如果你把被教授骂得狗血淋头叫做顺利的话。"苒萘苦笑着戴上头盔。
回程路上，苒萘看着街景飞速后退，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骑着一辆由魔法驱动的机车，身后是一个能变身为假面骑士的魔法师。一周前，她还只是个普通的研究生，现在却卷入了一个超自然的世界。
这种感觉既可怕又奇妙。
回到公寓后，晴人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phantom活动的痕迹。
"明天开始，我会在你手机里安装一个追踪和警报程序。"他说，"遇到危险就按紧急按钮，我会立刻赶到。"
苒萘点点头，然后鼓起勇气再次提出："晴人，我还是想学一些基础魔法。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自保。万一你来不及赶到..."
晴人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长叹一口气。"你真的不放弃，是吧？"
"物理学家的职业素养——执着追求真理。"苒萘微笑着引用她导师常说的话。
出乎她的意料，晴人竟然笑了。"好吧，明天晚上开始，我教你最基础的防护魔法。但有两个条件：一，绝对服从我的指令；二，只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苒萘兴奋地点头。"我保证！"
"现在，去休息吧。明天会是漫长的一天。"晴人走向门口，"我早上来接你去学校。"
第二天晚上，晴人如约开始了苒萘的第一堂魔法课。出于安全考虑，他们选择了公寓楼顶的天台。
"魔法的基础是想象力和意志力。"晴人站在天台中央，夜风吹动他的衣角，"你必须清晰地想象出想要的效果，然后用意志力将它变为现实。"
苒萘认真记着笔记，像个好学生一样。"戒指和驱动器的作用是什么？"
"它们是媒介和放大器。"晴人展示着他的戒指，"普通魔法师需要这些工具来控制魔力流动。真正的大师可以徒手施法，但那需要多年的训练。"
"所以我现在需要戒指吗？"
晴人摇头。"先练习最基础的，不需要戒指。"他走到苒萘面前，举起手掌，"试着感受魔力。闭上眼睛，想象能量在你体内流动。"
苒萘照做了。起初，她只感觉到夜晚的微风和自己的心跳。但渐渐地，一种奇怪的温暖感从胸口扩散开来。
"我感觉到了...像是温水在血管里流动。"
晴人惊讶地挑眉。"这么快？大多数人需要好几周才能感受到魔力。"
"也许我有天赋？"苒萘睁开眼，得意地笑了。
"别得意忘形。感受到魔力只是第一步。"晴人退后几步，"现在，试着将魔力引导到掌心，形成一个光球。"
苒萘再次闭眼，想象那股温暖流向右手。起初没什么变化，但当她集中精神想象掌心发光时，一阵刺痛感传来。
"啊！"她惊呼一声，睁开眼看到右手掌心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点，像火星一样闪烁不定。
晴人目瞪口呆。"这...不可能。"
"我成功了？"苒萘欣喜地看着那个小光点。
"不，你失败了。"晴人摇头，"但失败得...很特别。"
"什么意思？"
"第一次尝试魔法的人，通常要么什么都做不出来，要么魔力失控造成小爆炸。"晴人解释道，"像这样形成稳定的能量点...即使是微型的，也极为罕见。"
苒萘好奇地观察着掌心的光点。"所以这是好事？"
"我不确定。"晴人表情复杂，"你的学习速度快得不正常。要么你是个千年一遇的天才，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你体内早已有魔力基础，只是之前没被激活。"晴人走近一步，"长岛，你确定你家族中没有魔法师？"
苒萘摇头。"据我所知，我家都是普通人。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中学老师。"
晴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无论如何，今晚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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