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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幸

花期1

车子驶进半山腰的别墅区,黑色车身在路灯映照下泛着冷冽光泽,最终稳稳停在一栋气派的独栋别墅前。不等傅珵云推门,别墅大门两侧早已整齐列队的佣人便齐齐躬身——为首的吴管家身着笔挺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见车子停下,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为傅珵云拉开了车门。紧随其后的两名佣人迅速绕到后座,小心翼翼地为两个小家伙打开车门,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孩子。

傅珵云下车后,径直走向后座,弯腰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小家伙们看着眼前阵仗,怯生生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穿统一制服的佣人。这时,所有佣人齐齐弯腰,声音整齐划一:“欢迎少爷,小少爷,小小姐回家。”

傅珵云笑着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吴管家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吴管家,我之前安排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吴管家微微颔首,态度愈发恭敬:“回少爷,都已办妥,家具、软装全部按您的要求布置完毕,只等您过目。”他目光掠过傅珵云身侧的孩子,眼中闪过欣慰——眼前的少爷,不再是从前那个沉浸回忆、眉眼落寞的模样,此刻身上多了层为人父的沉稳温柔,那是沉甸甸的责任,也是鲜活的期盼。

傅珵云“嗯”了一声,扫过列队佣人吩咐:“留下三个人协助打理,其余人回各自岗位。”

“好的少爷。”吴管家应声,随即安排其余人有序退下,只留三名手脚麻利的佣人候在一旁。

傅珵云牵着两个孩子走进别墅大门,踏入玄关时,他忽然有些恍惚——当初买下这栋房子,只是想着或许某天能和林清涵安稳度日,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快派上用场。看着身边蹦跳的小身影,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为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

客厅布局端庄大气,浅灰色真皮沙发搭配米白色地毯,墙面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摆放着翠绿绿植与鲜花花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薰气息,温暖舒适,正是他近几年偏爱的风格。他简略扫视一圈,满意点头,随即俯下身温柔问道:“走,爸爸带你们去看自己的房间,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眼睛里满是期待。

吴管家和佣人跟在身后,一行人沿旋转楼梯上了二楼。第一个抵达的是女孩的房间,房门推开瞬间,女孩眼睛亮了起来——天花板是“蓝天白云”样式,云朵仿佛触手可及;墙体上白下粉蓝,像雨后天空;中央是粉白色公主床,床头挂着蕾丝纱幔;左侧是白色衣柜,右侧靠窗是白色学习桌,桌上摆着可爱台灯文具;床南侧是装满玩偶的展示柜,小熊、兔子、芭比娃娃应有尽有。地面铺着蓝白色柔软地毯,里蓝外粉的双层窗帘轻轻垂落,透着梦幻气息。

“喜欢吗?”傅珵云蹲下身轻声问。

女孩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惊喜:“喜欢!太喜欢了!”

傅珵云揉了揉她的头:“喜欢就好。”

接着来到男孩的房间,布局与女孩房间基本一致,风格却截然不同——墙体是白蓝灰配色,简约大气;公主床换成带储物功能的蓝色儿童床,床头印着恐龙图案;衣柜和学习桌是深灰色;展示柜里摆满恐龙模型、汽车模型与乐高积木。

不等傅珵云询问,男孩已迫不及待冲进房间,抱起一个巨大恐龙模型,脸上满是欢喜。傅珵云看着他的模样笑起来,转头对吴管家吩咐:“安排一个人留在这里照顾他,别让他磕着碰着。”

“好的少爷。”吴管家立刻应道,示意一名佣人留下。

傅珵云又对男孩说:“既然喜欢,就先玩一会儿,累了让阿姨带你休息。”

男孩抬起头,露出灿烂笑容,小声说:“谢谢爸爸。”

“谢谢爸爸”四个字像小石子砸在傅珵云心上,他原本已转身打算离开,闻言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男孩。可男孩早已低头沉浸在玩具世界,没注意他的异样。傅珵云望着男孩专注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勾起,眼中闪过动容,轻声回应:“不用谢。”

他深吸一口气,牵起女孩的手离开男孩房间。走廊尽头是他和林清涵曾规划的主卧,房门紧闭。傅珵云脚步在门口停顿几秒,目光复杂地望着门板,最终没推开,也没给吴管家任何暗示,径直走向楼梯口。

吴管家跟在身后,神色平静,内心却泛起紧张。他知道傅珵云为何不愿推门——那间房的布置全按林清涵喜好,傅总夫妇特意吩咐避开所有可能让他睹物思人的东西。可他清楚,思念早已深入骨髓,无关外物,一片落叶、一缕清风,都能轻易勾起回忆。

一行人回到一楼大厅,傅珵云和女孩刚坐下,照顾男孩的佣人便牵着男孩走来。傅珵云笑着将男孩抱到腿上:“怎么,玩腻了?待不住了?”

男孩搂着他的脖子:“我要和爸爸一起。”

傅珵云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笑着没应声。

这时,女孩轻轻拉了拉傅珵云的衣摆。他低头看去,女孩仰着小脸,眼神带着不安与不确定,声音细若蚊吟:“你……真的会做我们的爸爸吗?”

傅珵云的心猛地一揪,坐直身体,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两个孩子:“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会努力成为你们心目中永远的父亲,用全部的爱保护你们。”他顿了顿,张开双臂,“你们愿意让我做爸爸吗?愿意的话,到我怀里来,好不好?”

男孩率先扑进他怀里,女孩犹豫着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不安地望着他。傅珵云温柔回望,朝她露出温暖笑容。仿佛被笑容赋予勇气,女孩终于伸出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三个人紧紧相拥,没有多余话语,没有复杂眼神,一个简单的拥抱,让三颗心紧紧贴合,从此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站在一旁的吴管家看着这温馨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悄悄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发给傅珵云的姐姐傅柠,附上文字:“少爷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

拥抱过后,傅珵云松开手臂,认真看着两个孩子:“你们愿意换姓吗?跟着我姓傅。”他知道这是重要的决定,哪怕会引来非议,也要尊重孩子的选择。

让他意外的是,两个孩子几乎没有犹豫,齐齐点头。傅珵云心中一暖,激动地再次将他们搂进怀里,嘴里不停应着:“好,好,好……”他看着女孩灵动的眼眸,像清晨林间的小鹿,轻声道,“以后你就叫傅媆樨,媆是温柔的媆,樨是桂花的樨,愿你温柔美好,像桂花般清甜。”又看向男孩沉稳的模样,像夜空中的星辰,“你叫傅澹桉,澹是淡然的澹,桉是桉树的桉,愿你从容坦荡,如桉树般挺拔。”

傅媆樨和傅澹桉似懂非懂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小脸上满是新奇与欢喜。

日子在平淡温馨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傅媆樨和傅澹桉来到傅珵云身边已有数月,两个孩子渐渐适应新的生活,愈发活泼开朗。

这天傍晚,傅珵云刚推开家门,就被两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个满怀。“爸爸!”傅媆樨和傅澹桉一边一个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傅珵云笑着蹲下身,揉了揉他们的头:“才半天不见,我们樨樨和桉桉就想爸爸了?”

傅媆樨拉起他的手指头晃了晃:“爸爸快来,我们有好东西给你!”

傅珵云看向傅澹桉:“你和姐姐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

傅澹桉拉起他的另一只手,皱着小眉头:“爸爸不准问!问了就不好玩了!”

傅珵云忍不住笑:“好好好,爸爸不问。”

就这样,他被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拉着走向客厅。“好东西就放在那里哦!”傅媆樨偷偷回头,小脸上满是得意。傅珵云早已瞥见茶几上的两个包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哎呀,爸爸怎么看不到?我们樨樨和桉桉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会藏东西了?”

两个孩子被逗得哈哈大笑,傅媆樨捂着嘴:“爸爸真笨,比弟弟还笨!”

“那聪明的樨樨告诉爸爸,东西藏在哪里了?”傅珵云故意恳求。

傅媆樨笑着跑开,傅澹桉也跟着跑了,还回头做了个鬼脸。傅珵云叉着腰笑骂:“你们两个小调皮鬼!”

没过一会儿,姐弟俩各自抱着盒子跑回来。傅珵云蹲下身子:“哇,原来在这里!怎么包得这么严实,这么神秘?”

傅媆樨将盒子往前递:“爸爸快看看!”

“好,爸爸这就看。”傅珵云接过盒子,故意放慢动作,“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你们这么着急?”

“爸爸打开就知道!要自己看!”傅澹桉在旁补充,满脸期待。

“好,爸爸自己看。”傅珵云笑着拆开丝带。

盒子打开的瞬间,傅珵云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里面是一个用野花编织的花环,做工略显粗糙,花瓣有些蔫了,可那熟悉的编织手法,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回忆。他猛地抬头看向傅澹桉,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桉桉,你的也是一样的吗?”

傅澹桉笑着点头,递过自己的盒子:“对呀爸爸,这是我和姐姐送给你的!”

傅珵云接过盒子,里面果然是一模一样的野花环。他强压翻涌的情绪,勉强挤出笑容:“谢谢我的两个小福星,爸爸很喜欢。”

傅媆樨手背在身后,晃着身子笑:“这是院长哥哥教我们编的!院长哥哥说,要送给最喜欢的人。”

“送给最喜欢的人?”傅珵云心脏猛地一缩,眼神瞬间恍惚。

“对!院长哥哥就是这么说的!”傅媆樨认真点头。

“送给最喜欢的人……”傅珵云喃喃重复,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林清涵的身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那时他们还年轻,林清涵摘下自己种的花,小心地编成花环,递到他面前,脸上带着别扭的红晕:“给你,我编的花环,就只编这一次,只送给你。”

傅珵云接过花环,逗他:“为什么只送给我?”

林清涵别过脸,带着傲娇:“我编的花环,只送我喜欢的人。”

“那为什么只编一次?是不是编得太丑,不好意思了?”傅珵云故意调侃。

林清涵瞬间炸毛,伸手去抢:“你胡说!不要就还给我!”

“送我了就是我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傅珵云笑着将花环戴在头上,得意地看着他。

“你!”林清涵气得脸红,却无可奈何,眼底藏不住笑意。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傅媆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傅珵云猛地回神,看着两个担忧的小脸蛋,连忙摇头:“爸爸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们先和阿姨玩积木好不好?爸爸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好。”姐弟俩虽有疑惑,还是乖巧答应。

傅珵云拿着花环,脚步沉重地走上楼梯,回到卧室。他将花环放在书桌,趴在桌上发呆,满脸愁容。“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他对着空气低语,声音疲惫又无助,“我命中注定认识你、爱上你,再失去你,最后只能寻着你的痕迹过一生,是不是?”

他正想继续说,房门被轻轻敲响。“进。”傅珵云收起情绪,声音恢复平静。

“少爷。”吴管家端着温牛奶走进来,将杯子放在桌上。傅珵云看了一眼,点头示意他出去。

可吴管家却站着不动。傅珵云了然——他有话要说。虽知可能不爱听,但吴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憋在心里反而不好。“吴管家有话要说?”

吴管家点头,神色凝重:“少爷,我说的话您或许不爱听,但我思索再三,还是该说。”

傅珵云点头:“坐下说。”

“不必了,少爷,我站着说。”

“好。”

“少爷,”吴管家深吸一口气,“去的人已经去了,您不能永远待在过去。要向前看,您这样,去的人也无法放心。过去的已经过去,他回不来了,您还有新的未来,还有樨樨和桉桉要照顾。”

傅珵云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没说话。

“您还年轻,要学会放下,开始新的生活。”吴管家继续道,“那个花环,不一定只有林大少爷会编;那句话,也不一定只有他会说。少爷,忘了吧。”

傅珵云闭上眼睛,疲惫挥手:“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这段时间谁也别来打扰,就算是樨樨和桉桉也不行。”

“我明白了,少爷。”吴管家欲言又止,最终轻叹着转身离开。

吴管家走后,傅珵云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怎么可能忘得了……忘了他,就等于忘了我自己。他在时是我的生命,走了,这份爱也不会变。”

他转头看向书桌角落的相框——照片里的林清涵穿着白衬衫,笑容明媚,温柔望着镜头。傅珵云伸手抚摸相框边缘,声音带着撒娇:“哥,我有点不开心,你到我梦里哄我好不好?”

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忽然轻笑出声:“我真是疯了,竟期望你回答我。”撑着椅子起身,自嘲摇头,“疯了,真是疯了。”

走到床边躺下,身体疲惫至极,大脑却异常清醒。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可与林清涵有关的回忆,潮水般涌入脑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睡意,窗外大风却将窗帘吹得“哗啦”作响,扰得他心烦意乱。他懒得起身关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累得没力气反抗。

翻个身背对着窗户,许是太过疲惫,没多久便沉沉睡去。可这觉睡得不安稳,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最后一次醒来后,彻底没了睡意。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起破碎的梦境——梦里全是林清涵的身影,却始终看不清脸,连句话都听不到。

“连梦都要欺负我……”傅珵云低声抱怨,心里泛起委屈,“你连个脸都不愿露,我真的生气了!”他对着天花板挥拳赌气,“下次见到你,我送你的花,一定要自己拿走一支!”说完,还认真点头认可这个“完美”决定。

在床上又躺了一阵,心里闷得慌,便起身打算去楼下或院子里待着。下楼时轻手轻脚,生怕吵醒熟睡的傅媆樨和傅澹桉。楼下只有几名佣人在安静打扫,见他下来,纷纷颔首示意。

傅珵云走出别墅,坐在庭院的亭子里。天气渐凉,晚风带着寒意,可他却没什么感觉——心太乱,连冷都感知不到了。望着天上的月亮,竟生出乘着夜色去寻林清涵的念头。他长叹一声:“如果你还在,冬天又能一起堆雪人了。”

“少爷,天气凉了,在外面待太久对身体不好。”吴管家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我没那么脆弱,吹点风不会倒。”傅珵云淡淡回应。

“可您连外衣都没穿。”

傅珵云望着月亮,悠悠道:“心里热得很,不需要。”

吴管家听出话外之意,将手中外衣放在石桌上,转身进屋。庭院恢复宁静,傅珵云没看外衣,依旧抬头望着明月。没多久,佣人将他的手机放在石桌上,他转头道:“天晚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少爷。”

佣人走后,傅珵云拿起手机回拨电话,那头立刻接通:“我的电话都不接了?好你个老白!”是徐浩的声音。

傅珵云笑了笑:“找我什么事,品茶?”

“你皮痒了?大晚上品什么茶,要品就品酒!”

“在哪?”

徐浩啧了一声:“在叶子他们家!”

傅珵云笑:“行,发个定位。”起身往车库走,“挂了,和你没话讲。”

“老白你完了!”

傅珵云故意拉长声音:“啊?信号不好,听不见呐。”

“你!”不等徐浩说完,傅珵云挂了电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徐浩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手机屏幕,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对着沙发上的王叶和董青嚷嚷:“他真挂我电话!我跟你们说,他绝对是故意的!”

王叶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红酒,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笑意:“都多少年了,你和珵云这拌嘴的架势,还是一点没变。”

“那可不,”徐浩立刻收起夸张的表情,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桌上的啤酒抿了一口,“我跟老白什么交情,就算他现在成了大老板,跟我在一起还不是该贫就贫。有空了我们就约着喝茶品酒,实在闲得慌,还会开黑打几局游戏,谁输了谁请夜宵。”

“可以啊,”王叶笑着点头,“这么多年,你们俩这感情倒是越处越铁。”

“铁是铁,”徐浩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但我跟你们说,待会老白来了,指定得逮着你们俩问东问西。他那心思,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不过我可不会提前告诉你们他要问什么,免得你们提前编好说辞应付他。”

董青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闻言嗤笑一声:“就凭你这句话,就算没准备,我们也能接得住他的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见到他就被拿捏得死死的?”

“嘿,你这小子,”徐浩挑眉,看向董青,“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像叶子了,说话这怼人的劲儿,简直如出一辙。果然是夫夫同心,连脾气都往一块凑。”

“啧,”董青皱起眉,瞪了徐浩一眼,“你打趣我就算了,别把我和这二傻子相提并论。”

王叶听着两人斗嘴,没说话,只是笑着抿了一口红酒,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上,静静等待傅珵云的到来。徐浩见状,也不再贫嘴,拿起啤酒罐,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况。

另一边,傅珵云开着车行驶在夜色中。晚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吹散了些许心头的烦闷。他抬手想打开车载音乐,缓解一下车内的寂静,手指刚碰到中控屏幕,屏幕突然亮起,来电显示跳了出来——是林清远。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小远,这么晚了还不睡?难道是想我了?”

电话那头的林清远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带着少年气:“珵云哥,我哪敢想你啊,我是来跟你说个事。我和顾阳想着后天休息,来家里聚聚,我们喝一点酒,小酌几杯,怎么样?”

傅珵云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公司不忙了?终于有空歇下来了?”

“可不是嘛,”林清远的声音里满是怨念,像是在宣泄连日来的疲惫,“前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我都快把公司当成家了,好几次都想直接甩手不干,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傅珵云听着他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你,每次忙完都想着用喝酒来放松。工作的时候偷偷喝,不工作了还喝,你这是打算练‘吞海’的本事,把自己喝成酒坛子吗?”

“冤枉啊珵云哥,”林清远立刻委屈地辩解,“自从上次你说过我之后,我就很少喝了,也就偶尔和顾阳小酌两杯,绝对没有天天喝。”

“我也没说不让你喝,”傅珵云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叮嘱,“适量喝点放松一下没关系,但要是天天喝,身体哪扛得住?你那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腹肌,要是因为喝酒变成圆鼓鼓的啤酒肚,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你又吓唬我,”林清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珵云哥,你不去拍恐怖电影真是可惜了,每次都能把我说得心里发毛。”

傅珵云轻笑:“没那兴趣。怎么,你想看?要是想看,等我有空回家,给你现场演一场,保证让你印象深刻。”

“别别别,”林清远连忙拒绝,“我可不想晚上做噩梦。你明明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一吓唬人就这么有一套?”

傅珵云矢口否认:“我哪有吓唬你,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老人?”林清远的声音里满是嫌弃,“珵云哥,你摸着良心说,你算哪门子的老人?有你这么年轻帅气的老人吗?再说了,街上谁见了你会喊你老爷爷?”

傅珵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哈欠声,林清远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珵云哥,我实在困得不行了,要去睡觉了。”

“好,晚安。”傅珵云温柔地回应。

“对了,”林清远突然想起什么,又强打起精神叮嘱道,“后天的聚会你可千万别忘记了,不准放我鸽子,不然我就带着顾阳去你公司堵你。”

傅珵云无奈失笑:“知道了,我记着呢,不会忘的。你放心去睡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拜拜咯珵云哥,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夜。”

“好,拜拜,祝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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