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教室里传来班主任轻快的声音，艺术节的筹备就像一阵春风，吹进了每个人的心里。郁小海坐在角落，听着班主任提到钢琴独奏的建议，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我？”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仿佛这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

彩排时，舞台灯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睛。指尖刚碰到琴键，心就咚咚直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错了……又错了！”他低声咒骂自己，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哟，这么认真啊？”回头一看，是林沐阳。那家伙嘴角挂着一贯慵懒的笑容，好像什么事都不会让他紧张。

放学后的音乐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林沐阳每天都来，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指点郁小海：“放轻松点，想象观众只是空气。”三天下来，郁小海的手法渐渐稳定，但每次抬头看到林沐阳专注的脸庞，他又会莫名地慌乱。最后一次练习结束时，林沐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的，我相信你。”

艺术节当天，礼堂里坐满了人。郁小海站在后台，双腿不自觉地颤抖。他四处张望，终于在观众席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林沐阳正朝他挥手，笑容依旧温暖如初。这一刻，他的心跳似乎找到了节奏，整个人也平静下来。

演奏结束后，掌声雷动。郁小海回到座位上，发现桌上多了一本崭新的乐谱。翻开扉页，一行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给最特别的学生。”他的脸瞬间红透，心跳加速得几乎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可当他转头想谢谢林沐阳时，却看见女实习老师笑着凑近对方，两人聊得热络非凡。郁小海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从那天起，他开始刻意躲避林沐阳。钢琴课上，他总是低着头，假装专心记笔记；课间休息时，他也匆匆离开教室，生怕与对方碰面。这一切并没有逃过林沐阳的眼睛，但他没有追问，只是每天悄悄往郁小海的课桌里塞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简短而真挚的鼓励话语。

某天晚上，郁小海独自坐在窗边，看着月光洒满书桌。那些便签散落一旁，每一张都承载着一份无声的支持。他咬了咬嘴唇，心底涌上复杂的情绪，既懊恼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