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郁小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追赶着，开始刻意避开林沐阳的身影。他甚至咬牙请了病假，只为了不踏入那间教室，不去面对那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夜晚的灯光下，他的笔记本被翻得沙沙作响，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自责与矛盾。“我怎么能这样想……可又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声音低得几乎淹没在纸张摩擦的声响中。一边害怕林沐阳会冷漠拒绝，另一边又担忧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会不会拖累对方。

而另一边，林沐阳从郁小川那里隐约察觉到一些端倪。他皱着眉回忆起平日里和郁小海相处的瞬间——那个总是安静坐在角落却目光炽热的少年；那个偶尔因为一句话就能愣神许久的模样。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对这个敏感又执着的男孩产生了别样的情感。“难道真是这样吗？”林沐阳低声喃喃，眼神复杂。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有一天，郁小海得知一个消息：林沐阳下周就要离开学校了。这一刻，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心脏，疼痛让呼吸都变得困难。终于，在反复挣扎后，他鼓足勇气跑向校门口，想要赶在分别之前见上最后一面。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却如同利刃般刺进他的胸膛——林沐阳正笑着同一位女实习老师并肩走出校门，两人谈笑风生，手臂轻轻碰触发出细微的“咚”声。郁小海呆立原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一角。“算了……还是放弃吧。”他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与此同时，郁小川注意到了弟弟情绪的异常波动。在几番追问之下，郁小海再也掩饰不住，将压抑已久的秘密全盘托出。“哥，我是不是做错了？这种感情太可怕了！”他哽咽着说道，拳头攥紧衣角，泪水无声滑落。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郁小川非但没有责骂，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其实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呢。高中时暗恋过一个学姐，每天放学偷偷跟在她后面，连人家掉的一根橡皮筋都要捡起来珍藏好几天。”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怀念，“那种感觉很傻，但也特别真实。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郁小海抬起头，看着哥哥的眼睛，似乎从中找到了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