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没路了。"司机在一条荒僻的小路尽头停下，"要步行一段。这地方安全吗？"
"没关系。"我付钱下车，"谢谢。"
冷风吹过枯树，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我打开手机电筒，沿着泥泞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远处隐约可见一个废弃工厂的轮廓，黑暗中像只蛰伏的巨兽。
22:58，我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手机突然又响了，是同一个号码：
「正门进来，直走到底。别耍花样，我们在看着你。」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混合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我握紧包里的蝴蝶刀，小心翼翼地踏入废弃仓库。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洒落，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远处滴水的声音和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
我打开手机电筒，光束照亮了地上厚厚的灰尘和杂乱的脚印——不止一个人的。
循着脚印向前，我来到一扇锈蚀的金属门前。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傅云峥被囚禁在一个透明舱体内，四肢被某种发光镣铐固定，双眼紧闭。
舱体周围环绕着七八台显示器，上面滚动着《锦绣良缘》的原文片段。
最可怕的是，每当屏幕上出现一段傅云峥被虐待的描写，舱体内就会闪过一道电流，他的身体随之痉挛。
"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转身。
林晓从阴影中走出，一身黑色制服，胸前别着金属徽章——一本打开的书上交叉着一把剑。
她的妆容精致如常，但眼神冰冷陌生。
"林姐？"我后退一步，"这是...什么意思？"
"职业需要，亲爱的。"她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电脑，"'虚构人物管理局'第七处特派员林晓，负责收容像你男朋友这样的异常存在。"
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傅云峥的各项生理数据，还有"危险等级：S"的红色标记。
"他不是异常存在！"我声音发抖，"放了他！"
林晓叹了口气，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桑暖，你以为他是第一个吗？"
她调出一组照片，"过去五年，我们收容了37个从文艺作品中'逃逸'的角色。画家笔下会眨眼的肖像，小说里走出来的主角，甚至电子游戏里的NPC..."
她走近舱体，手指轻敲玻璃："但你的傅云峥是最特别的一个。通常这些角色只有基础行为模式，而他却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和情感。"
她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赞叹，"这证明你是个了不起的创作者。"
我盯着傅云峥苍白的面容，心如刀绞："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抑制措施。"
林晓点击平板，舱体内的蓝光减弱了些。
"当足够多的读者对一个虚构角色产生强烈情感时——无论是爱是恨——这种集体意识能量可能让角色获得生命。我们称之为'具现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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