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的闹钟还没响，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张泽禹！开门！紧急情况！"经纪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罕见的慌乱。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显示凌晨5:17，锁屏界面上堆积着99+的微信消息和几十个未接来电。最后一条推送通知让他的睡意瞬间消散：
【爆】极禹情侣手镯#顶级男团成员佩戴同款定制饰品，站姐高清图证恋爱实锤 →
门外的敲门声升级成了拍打。张泽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指发抖地解开安全锁。经纪人王姐冲进房间，手里攥着的平板电脑直接怼到他眼前。
"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屏幕上是一组九宫格照片。最中央那张特写里，他和张极的手腕并排放在练习室把杆上，两只银色手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内侧刻着彼此的生日数字，外侧缠绕着蓝白与黑金双色丝线，正是他们初遇时表演服装的配色。
张泽禹的喉咙发紧。这些细节本该只有他们俩知道。
"拍摄角度..."他声音干涩，"是上个月声乐课..."
"全网都知道了！"王姐划到下一张图，某知名娱乐号的解析长文标满了红圈，"粉丝用显微镜对比了三个月来所有路透，连你们交换手镯那天的机场动图都挖出来了！"
手机突然震动，张极的消息跳出来：「看到热搜了？我马上到公司」
紧接着是朱志鑫的群公告：「所有人一小时内到3号会议室，带好口罩从地下车库进」
张泽禹机械地换上帽衫，耳膜里鼓动着剧烈的心跳声。他和张极确实太不小心了——这对手镯是出道一周年纪念日订制的，原本说好只在私人场合佩戴。但那天练习室阳光太好，张极撒娇说想看他戴上，结果...
"公司车在楼下。"王姐把鸭舌帽扣在他头上，力道有点重，"记住，在公关方案出来前，一个字都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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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会议室里弥漫着冰美式的苦涩气味。朱志鑫坐在首位，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十几个监控舆情的数据页面。苏新皓站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揉捏着队长的肩膀——这是他们公开的秘密，每当朱志鑫压力过大时，苏新皓就会用这种方式帮他放松。
张泽禹缩在角落的椅子上，盯着会议室玻璃门上的磨砂花纹。门被猛地推开时，他几乎跳了起来。
张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出门。他的左手腕上，那只黑金配色的手镯在袖口若隐若现。
"别慌，小事一桩。"他径直走到张泽禹面前，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大不了就公开..."
"张极！"朱志鑫厉声打断，"坐下。"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公关总监李雯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抱着文件的助理。她把一沓打印出来的社交媒体分析摔在桌上，金属耳环随着动作剧烈晃动。
"热搜第一，讨论量破三亿，五个代言品牌方来电询问。"她冷冰冰地说，"知道最精彩的是什么吗？"她打开投影仪，一张数据图投在墙上，"CP超话新增粉丝里，27%是你们的女友粉转的。"
左航吹了个无声的口哨，被陈天润在桌下掐了一把。
"公司意见很明确。"李雯推了推眼镜，"否认。说是品牌赞助的团队饰品，张极张泽禹只是按要求佩戴宣传。"
张泽禹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手镯内侧的"0816"数字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那是他偷偷摩挲过太多次的痕迹。
"我不同意。"张极突然站起来，手镯撞在桌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我们..."
"坐下！"朱志鑫再次喝止，转向李雯时换上了队长式的冷静表情，"具体执行方案是？"
"今天下午三点召开记者会，这是声明稿。"李雯滑动平板，文件同步到每个人手机，"重点强调团队友谊，绝对禁止提及任何超出同事关系的内容。之后两个月内，张极张泽禹在公开场合保持距离，互动次数控制在..."
"这算什么？"张极一把拍在桌上，"让我们假装陌生人？"
李雯的眼神像刀锋一样扫过来："你知道合约第17条怎么写吗？'艺人形象归属公司资产，私人行为造成损失需承担违约责任'。"她转向张泽禹，"你父亲的心脏病最近好些了吗？听说刚换了进口支架？"
张泽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张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威胁他？"
会议室空气凝固了。朱志鑫突然合上电脑："李总监，请给我们十分钟团队内部讨论时间。"
当外人全部离开后，苏新皓立刻反锁了门。朱志鑫揉了揉太阳穴："张极，你疯了吗？和公关总监拍桌子？"
"难道要像你一样当乖宝宝？"张极反唇相讥，"你和苏新皓倒是安全了，现在要牺牲我们？"
"够了！"左航突然出声，手机转向大家，"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条刚发布的微博：【视频】Top登陆少年去年路演后台，朱志鑫拥抱安慰失误的苏新皓。发布者是个只有两百粉的小号，但转发已经过万。
"多米诺骨牌效应。"陈天润轻声说，"接下来所有成员的关系都会被挖出来。"
朱志鑫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看向张泽禹："你怎么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张泽禹感觉手镯变得滚烫，像是要灼伤皮肤。他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还叮嘱"好好听公司话"的样子，想起张极半夜溜进他房间只为塞一颗薄荷糖的傻笑。
"我..."他的声音细如蚊呐，"我不想连累团队..."
张极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所以你要妥协？"
"我只是需要时间..."张泽禹抬头看他，眼眶发红，"不是分手，只是...暂时小心一点。"
会议室陷入死寂。张极的手慢慢松开，手镯滑落到腕骨处，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好。"他转身往门口走，"如你所愿。"
门被重重摔上时，张泽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那串刻着"1125"的数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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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比想象中更糟。
闪光灯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张泽禹坐在长桌尽头，机械地重复着排练好的台词："只是工作关系...团队友谊...感谢粉丝关心..."
张极在他斜对面，一反常态地安静。每当有记者抛出尖锐问题，朱志鑫就会迅速截断话头。整个发布会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张泽禹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提线木偶。
"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指向后排一位戴黑框眼镜的女记者。
"我是《娱乐前沿》的林夏。"记者站起身，犀利的目光扫过张极的手腕，"请问为什么今天只有张极先生没佩戴那款'团队饰品'呢？"
会议室瞬间安静。张泽禹看到李雯在台下对朱志鑫比了个"切断"的手势。
"因为..."张极突然拿起面前的话筒，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微笑，"我弄丢了。"
朱志鑫立刻接话："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
"是在张泽禹的枕头底下找到的。"张极继续说，眼睛直视那个女记者，"需要我描述具体是在哪家酒店吗？"
全场哗然。张泽禹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声。他模糊地看到李雯冲上台，朱志鑫强行夺走张极的话筒，苏新皓护着他往后台撤离...
休息室里，张泽禹缩在沙发角落，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手镯边缘。门被推开时他浑身一抖，进来的却是那个叫林夏的女记者。
"抱歉，不是来采访的。"她递来一张名片，"我只是想说...我手上有更劲爆的照片，但不会发布。"
张泽禹警惕地看着她："为什么？"
"三年前朱志鑫在街头公演时，我是台下唯一的观众。"林夏的笑容突然变得柔和，"他后来送我的签名CD上写着'感谢你见证梦想的起点'。"她将一张存储卡放在茶几上，"这里有那个私生饭吴忧跟踪你们的全部证据，包括她在张极公寓楼下蹲守的照片。"
张泽禹的心脏狂跳起来："你想要什么交换？"
"只要一个承诺。"林夏走向门口，"下次演唱会，给我留张前排票。"
门关上后，张泽禹终于崩溃了。他颤抖着摘下手镯，却在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时又飞快戴了回去。
张极带着一身怒气闯进来，看到张泽禹通红的眼眶后突然僵在原地。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远处传来工作人员寻找他们的呼喊声。
"对不起。"张极最终哑着嗓子说，"我搞砸了一切。"
张泽禹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两只手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此刻他忽然明白，在这个充满窥探与算计的世界里，有些东西比完美形象更珍贵。
"下次..."他轻声说，"别选这么显眼的手镯了。"
张极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哽咽。他将额头抵在张泽禹的肩膀上，金属微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
"知道了，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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