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二五年四月十二日

二O二五年四月十二日

狗

（一）

我打小就喜欢伶俐的小狗，威猛的大狗。

在小时候，老家曾养过三只土狗，即便是暑假玩耍时，走在乡村田埂之间，身后跟着三只狗，也觉得自己无比神气！仿佛，我是它们的大哥......

这种对狗的喜爱持续了很久，就连被划破脸蛋，也没能打消我与狗之间浓厚的情感。

但夏日很快便结束了，再从城里上学回来，三只狗不见了踪影。“爷爷，大黄，一筒，三筒呢！”

“叫那缺德的狗贩子打去了......”

一股莫名的悲伤，这种感觉更像是失去了三个家人。

（二）

不久，老房子拆迁了，好歹用占地的钱置办了一个像样的家。

但这里人有很多顾虑：养狗怕伤人，遛狗很麻烦......

这都不是问题，我仍有怜爱小狗的心，直到人民医院的证明：动物毛发过敏。这才终于是劝退了我。

我也曾听母亲讲过，我公公家也曾有一只狗，它乖到每天仔细看守着大门，等到公公回来时，它才站起，轻轻地叫几声。

但是那天，从街边来了一个抱着绿瓶的醉汉，这狗或许叫了几声，或许没叫，醉汉似乎是有什么动机似的，活生生将狗砸死了。

可这怂人只是一时喝酒壮胆，酒劲过后，又畏罪逃跑了。

我不清楚公公回家后看到这一幕的愤怒，又或是苦于无处讲理的无奈。

时隔几年，当我没听到或想起母亲讲述的这个故事，总会莫名低落，那只好狗，连名字都被忘记了。

（三）

大概四五年过去了，一个下午，我母亲在垃圾箱下抱回来一只小狗。

当我放学回家之后，小狗早已被父亲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当然清楚小狗尿急，要带它到厕所留下一个良好的习惯。可惜我回来时，小狗已经尿了一地。

父亲也很喜欢小狗，没有怨言，收拾干净也就一起逗狗了。

是只小白狗，浑身的毛都是白色的，两只乌黑的眼正怯生生的盯着周围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开始四处打量，好奇着爬到你的脚上，这时候再把它抱到腿上，也不叫唤了。

我伸出手，它小心翼翼地把小白爪搭在我的手心，那刻贯彻全身的是劲往浑身的骄傲，是被小家伙信任的感觉，心里痒痒的。

晚上我们不得不睡觉了，为明天更好精神，我们必须臣服黑暗。

似乎是小白狗怕黑，奶声奶气地叫喊。怎么哄也哄不好了。一家人手忙脚乱的给它搭了一个简易的窝。还没来得及轻手轻脚的抱起小白狗，贵邻沉重的砸门。

“这么吵，我们家小孩儿还睡不睡了？”

我母亲是多好的人，她善良，又不愿惹事。

但贵邻数落声仍是那么高：“我们小孩才几岁，要长身体，你不睡别吵别人，这狗再叫我就报警扰民了！”

“是是是，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白狗失望的缩了缩脑袋，与我同样失落的心。但它似乎是听懂了，真的独自撑过了黑暗的夜。

后半夜我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听着隔壁小孩的哭闹，还有和往常一样的沉重脚步声。再侧耳仔细听听，确实，小白狗没有闹了......

好不容易撑到了黎明，终于安静了的世界，还等不及我眯一会儿觉，天就已大亮。

警察还是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愿意领养的女士。

强撑着打起精神，顶着黑眼圈，我眼睁睁看着小白狗被抱着，那小家伙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在与我做最好的告别。

临走前，我好似听得，那女士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一个人住的，没有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