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魄推开公寓大门,扑面而来的晚风愈发凛冽,卷起路旁的桂枝左摇右晃,天色比平日更加阴沉。“要下雨了啊……嗯~”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意识渐渐沉入神幻海中。
广阔的海平面上,一座别墅孤零零矗立在中央,显得格外醒目。铁门无声自动开启——这本就是蓝魄潜意识的具现,但如今主导权已落入凌宇之手。屋内环境随着凌宇的思绪化作一间冰冷的ICU病房。
“森务他有什么异样吗?”凌宇的声音穿透仪器的滴答声,清晰传来。
雾狸摇了摇头,语气低沉:“没有,他仅存的精神力在仪器辅助下勉强维持着呼吸,能不消散已是万幸。但状态极不稳定,彻底消散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么……”凌宇若有所思,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快步冲向门外。远处,一团散发蓝芒的光团静静悬浮。
“抱歉,蓝魄,我必须这么做。森务是我回家的唯一希望,我绝不能让他消散。”凌宇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灵魂与意识同根同源。将蓝魄的生命分给森务一部分,至少能让森务暂时稳住,不至于当场化作光点消散。
郁温和呓语异口同声:“凌宇,你可想清楚,唤魂术在那个世界可是魂属禁术,一旦失败……”后果无需多言。
话音未落,凌宇已咬破指尖,开始在病床周围绘制复杂的符文。食指血液凝固,便换中指,再换无名指,直至画完。此时,他的右手已是伤痕累累,但他却面无表情,平静地注视着病床上的人影。
伴随着低语,法阵逐渐亮起。
“呯!”一声巨响震彻整个神幻海,除森务外的所有人都被震飞数米。凌宇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听到仪器声逐渐趋于稳定,终于松了一口气。
凌宇的意识回归现实,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生命力只抽取了二十分之一,副作用居然这么大?”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墙,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为了保全双方,他只抽取了蓝魄不到五十分之一的生命力,短时间内修养便能恢复。但自己……唉。
打开房门时,他全身早已湿透。嘎吱一声,却见白绒正坐在沙发上,警服胡乱扔在地上,她穿着一件白色毛绒睡衣,显得稚气十足。
蓝魄(凌宇)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你有我家钥匙?”
白绒叼着一块薯片,头也不回地答道:“怎么了嘛?每周这一天我都会来的呀,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随你吧。”蓝魄无力地摆了摆手,转身径直走向浴室。
“咚!”
“蓝魄!”
第二天——
“康纳哥,求求你快醒过来……今天是廉纳哥昏迷的第四个月,依旧没有任何苏醒迹象。医生已经告知我们,康纳哥脑部受到重伤,变成了植物人。”
窗帘随风轻摆,一缕阳光洒在蓝魄脸上。他缓缓睁开如蓝天般清澈的双眼,胸口却传来一阵温热。
“蓝,蓝魄,你醒啦!”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
“嗯?”蓝魄猛地坐起,发现自己和白绒共处一个被窝,身上只剩下一条新的内裤。昨晚的画面涌入脑海,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白绒从朦胧中醒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小蓝魄,本姐姐照顾了你一整晚,不来点补偿吗?”她比了个夸张的手势。
蓝魄瞪大了眼睛:“艹皿艹凸!”
白绒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蓝魄的额头:“还是高烧啊……含住。”她拿过床头柜上的体温计,不由分说塞进蓝魄嘴里。狼的正常体温在34到36度之间,而昨天蓝魄的身体承载着凌宇的灵魂,烧到了38度——对凌宇来说不过是轻微发烧,可对蓝魄而言,简直像头上架了个烧烤炉。
“布洛芬、阿莫西林、奥地塞松……”
“这些都得吃吗?”蓝魄满脸抗拒。
“大大大大大哥别杀我……”他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我只是普通感冒而已。”凌宇忍不住吐槽,“果然,兽人对人类药物的研究不足十分之一。”
在凌宇的“拼命演戏”下,蓝魄的身躯终究逃过了一场劫难。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蓝魄身上,柔和又舒适。他吞下几颗退烧药,慢慢躺回床上。
白绒见状,也侧身躺下,手臂不经意地搭在蓝魄胸口。看来熬夜照顾蓝魄让她疲惫不堪,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真是粗犷纯粹的兽性啊。”这次,凌宇并未压制蓝魄的潜意识,轻轻拨弄了一下白绒洁白的发梢,随后望向天花板,意识再度沉入神幻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