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夜色中的城市霓虹闪烁，许清晏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江照野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路灯的光影下忽明忽暗，与记忆中那个狼狈的少年重叠又分离。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许清晏打破沉默，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江照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不好。”不等许清晏追问，他又迅速补充道，“直到再见到你。”

车在红灯前停下，江照野突然侧过身，倾身靠近。许清晏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却被江照野伸手撑住座椅靠背，彻底禁锢在方寸之间。少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脸颊，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

“许哥，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江照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压抑的情愫，“我拼命学习，拼命工作，就是想站在你面前时，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废物。”

许清晏心跳如擂鼓，喉头发紧：“照野，你别这样……”

“我哪样？”江照野突然轻笑一声，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是想告诉你，当年你给我的那点温暖，足够我记一辈子。”他直起身子，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启动，仿佛刚才的暧昧气氛从未存在过。

到家楼下，许清晏推开车门，犹豫了一下道：“今天谢谢你送我，以后工作上……”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上班。”江照野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项目很重要，我不放心你坐地铁。”

许清晏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不用了”，便转身快步走进楼道。他没敢回头，却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后背。

接下来的日子，江照野像是要把三年的空缺全部补上。每天准时出现在许清晏家门口，变着花样带早餐；工作上对他的方案格外“关照”，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地夸赞；甚至在加班时，默默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他肩上。

这天深夜，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许清晏揉着发酸的肩膀，抬头看见江照野正倚在桌边，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累了？”江照野走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我学过按摩，试试？”

不等许清晏拒绝，江照野的掌心已经隔着衬衫传来温热。少年的手法意外地娴熟，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穴位，让许清晏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许哥，你为什么躲着我？”江照野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委屈，“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让你觉得困扰了吗？”

许清晏浑身一僵：“照野，我们是工作关系，而且……”

“而且什么？”江照野扳过他的肩膀，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少年眼中翻涌着浓烈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就因为我比你小？还是因为我是男人？”

空气仿佛凝固，许清晏看着近在咫尺的江照野，心跳乱了节奏。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光，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炽热与执着。

“许哥，我不想再等了。”江照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缓缓靠近，在许清晏耳畔轻声道，“我要你看见我，不只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少年，而是一个能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