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的塑胶地面蒸腾着热浪，白晃晃的日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季星海靠在走廊的阴影里，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墙。
何凌空见旁边没了声响，回头盯着他看，半晌开口：“你干嘛？”
“热，过去就烤熟了。”
何凌空往操场看了眼，老师还没来，一群人还在疯，转身走到季星海旁边的楼梯上：“那歇会。”
季星海从纸箱中拿出几个红旗来：“你说我们开幕式举着它动来动去吗？视频上别的学校不都是跳舞吗？”
“你跳的出来吗？”
他思考了一番：“虽然我学过但我还是会尴尬。”
何凌空挑眉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揶揄和了然，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反正你跳不跳，最后都得举旗。"说完，还顺手从箱子里抽出一面红旗，在季星海面前晃了晃，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在模糊的记忆里甚至想到一个总是摔跤的小男孩。
季星海没反驳对方说的话，确实从很久就没再接触有关艺术类的兴趣班了。
那天他穿着私立学校笔挺的小制服，站在路边等司机来接，却被街角一群跳街舞的少年吸引。他们随着音乐在地面上旋转，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朋友要试试吗？"一个扎着脏辫的舞者蹲下来问他。季星海犹豫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棒球帽，生涩地模仿着动作，却意外地踩准了每一个节拍。
在幼儿园到三年级这段时间里，季星海偶尔会在小区游乐场和一位好朋友呆在那，那个人总是穿着褪色T恤的男孩会坐在秋千上，看着季星海练习新学的舞步。"你跳得好像触电了一样，"他曾这样评价，却在季星海摔倒时第一个冲过来扶他。
街舞成了季星海灰暗童年里唯一的亮色。他进步神速，不到一年就掌握了大多数学员几年都学不会的高难度动作。
每次比赛获奖，他都把奖状藏在书包最底层——因为父亲在整理爷爷遗物时，撞见他对着手机视频练习地板动作，水晶烟灰缸砸碎在季星海脚边时："你就这么急着把剩下的家业也败光？"父亲的声音比碎玻璃还冷。
季星海两眼放空了一会，在旁边的人声才回过神：“你看高亦买的衣服了没。”
“信息太多了，翻久就不想翻了，他周末还问我尺码来着，运动会这周吧，服装来得及吗？”
“他们弄得加急版，钱班费里扣。”
还没讲到几句面前，传来阵阵跑步声，两串人影从何凌空和季星海面前飞过，几秒没到他们又退回来，高亦看往里面眯着眼看了看：“你俩干嘛呢？”
顾许：“偷情。”
高亦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哇靠哇靠，顾许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吧你偷过几次了，说的这么顺溜，我相信季哥和凌哥是正人君子。”
季星海直接气笑了，抄起手边的矿泉水瓶就朝顾许砸过去：“偷你大爷！我俩躲避外面的毒热天气，你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黄色废料？”
何凌空慢悠悠地补刀：“顾许，你这么懂流程，看来没少实践啊？”
高亦立刻倒戈：“就是就是！季哥和凌哥一看就不可能——”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星海打断。
“要八卦到别处八卦，别搁这挡风。”他扯了扯衣服领，说完抬脚作势要踹，吓得高亦拉着顾许一溜烟跑没影了。
何凌空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轻笑一声：“要走吗？再不出来就要被哨子声轰出来了。”
季星海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拍拍灰，抱起面前纸箱子：“刚才应该让他俩把这个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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