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峰上的一些小事
包容蠢萌掌门七x病娇嘴毒峰主九
ooc预警
(是掌门师兄要过生辰了,小九不知道送什么,翻来覆去想到要送一个木制调的荷包,由于自己不会,想去请教齐清萋结果她也不会,遂转向胭脂铺。)
这日阳光正好,竹影簌簌,温柔的天光透过高拔的竹节穿透下来,照耀着地上飘摇的小草一个挨一个的可爱。
沈清秋张开扇子轻覆在额头边,沉吟着想起了一件事。
如今正是春日,他的生辰快到了——他的七哥的生辰。
春夏交错的季节,恰逢山花烂漫,流水潺潺,飞鸟恋林,池鱼浅水嬉戏,这是个极好的季节,沈九很是喜欢。
清静峰上往来的弟子井然有序,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圣贤书或是抱着琵琶在幽林中钻研慢弹。
清风抚耳,属于春的甜香绕过他的身边,他抬手任由那清风浅浅的萦绕着他,像是在逗弄这个终日不苟言笑的清静峰沈峰主。
他没有靠近弟子们,自然也极少有人靠近他的竹舍向他问好。
木质香,他会喜欢么?不如花香般甜润娇嫩,也不及高山雪峰那般冷冽不近人情。——正是适合他的。
也正好配了玄肃,萧瑟,寂寥,沉稳,又温和。
可他不知那玄肃正是秋的意思。
他不喜欢,也极少去提。
沈清秋悄然下山,避开了一众弟子,直往仙姝峰去,他是去找齐清萋的,有关女人的手艺,他总是不甚了解。
他甫一落地,就正好与柳溟烟擦肩而过,本想避开她直接去正殿会见她们的峰主的,但是柳溟烟眼尖,一个扭头就看见了他。
施施然一礼对他道:“沈师伯好。沈师伯是来找师尊的吗?”
……沈九心里一阵麻木,怎么这孩子总是这么机灵?他面上不改颜色,端一派正气凛然的样子对她颔了颔首道:“嗯,你们峰主在么,我直接去寻她便可。”
柳溟烟恭恭敬敬回答道:“师尊今日无事,正在大殿里查看记事簿,沈师伯可需弟子带路?”
沈清秋摇了摇头,展开扇子便要走,“不必。”他沉声道。
柳溟烟也就是客气一下,毕竟两位峰主之间的事她也不好直接过问,更何况沈清秋又不是没来过仙姝峰,她带路反倒有些尴尬。
沈九也不想透露更多,毕竟他是偷偷来的,现在整个手掌都泛上了密密麻麻的汗。
所以柳溟烟告辞了,待她走远,沈九才仿佛恍然梦醒般抬起头,穿过一众弟子堂,来到了齐清萋的大殿。
她果然在里面翻看一个本子,沈九敲了敲门,便往里走。
“齐师妹。”
他极少来这里,齐清萋看到他有些惊讶,随即便笑了起来,倒是没抬头看他,直接道:“沈峰主今日怎有空到我仙姝峰来?平日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
这话倒是不假,沈九由于有“要事”请教她,所以直接忽略了这话里话外的酸溜溜,他好歹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修雅剑,而非束之高阁的姑娘。
“有事。”他看了看齐清萋手中的本子,皱了皱眉,“你现在可有空?”
齐清萋终于看向了他,挑了半边眉调侃着:“哟,这么客气,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她性格泼辣,倒是偶尔也会逗逗沈九,权当玩了。她静静等待着下文。
“咳…是这样,你会不会绣荷包?”
“啥??”
“你要送谁??”齐清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上下扫了扫,分明是在仔细探究,转而又是一番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道:“噢!你要送给掌门师兄对吧?”
沈九一个不注意又咳了出来,他平日里少跟齐清萋打交道,但是对她非常之了解,这个女人直觉准的可怕!
好吧但是事已至此,既然她猜出来了,他也不想隐瞒,所以大大方方承认了,对她扬了扬下巴:“是又怎样?”
“我的七哥,我亲自缝个荷包送给他又怎样?”他眉目间是隐约的戾气,非常唬人,可齐清萋不吃这一套,低了眼眸打算卖个关子:“合情合理~不过……我到是不会。”
沈就眯了眯他细长的丹凤眼,“哦?你不会,那就是有人会了?”
齐清萋说:“当然,不过不是我仙姝峰的弟子,你可别打她们的主意。”转而又道,她神色飘向殿外,“你可以下山去街上的铺子问问,尤其是那些制衣坊,胭脂水粉铺子,那里的老板娘手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沈九懒得再跟她废话,他当然知道,只是不想再去那些地方。
默默摇了摇头,便道:“罢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于是他匆匆告辞,回了自己的清静峰。
到了入夜时分,一斗灯火在他竹舍内点燃,他倚手支着窗沿,没唤明帆进来,好像自从重生以来,他就习惯一个人待着了。
任凭春风穿堂,灯火摇曳将熄未熄,整个屋室都不同于外面弟子堂的一室明堂。
他手指一下一下磕碰着窗沿,幽幽叹了口气,下一秒就像一道残影飞出了竹舍,直奔山下而去。
——他还是去了,御剑而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就行至了山门外一处城镇。
镇内此刻还是灯火通明,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不过也只是微微遮了一瞬就恢复寻常,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折扇,仿佛寻常富贵公子用了晚膳遛弯消食,可他没用晚膳,心里恹恹,清瘦了不少,远看像一竹修影。
他踏步走在街道上,头上方是明月高悬,他不曾注意。
路过一家胭脂铺,他望了望那三个大字:点春堂。
名字倒是不错。他心里这样想着。
然后折扇一收挑起一边帘子便踏步迈了进去。
味道虽然浓郁但却不刺鼻,整条街上灯火就不断,这里更是明亮如白昼,店内胭脂水粉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置放在内,五颜六色,看的他眼花缭乱。
可即便如此,也能清楚感受到这铺子的主人很有一番格调。
这时有个笑语晏晏的姑娘来与他搭话:“公子要买什么?”
沈清秋对她一点头算是回礼,“找你们老板娘。”
姑娘竟是也极有礼数,没多问什么,只是对他一稍欠身,温软的语调回应着:“诶,我这便去唤我们老板娘,公子请稍等。”
于是她步履缓缓往铺子深处走去了。
沈九等了一会,果然等到了他们老板娘,那老板娘一身靛紫,华光熠熠,身上有着一股很好闻的异香。
她轻声询问沈九:“公子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么?我看我店里这丫头却是不周到了。”
沈九虽然内心时而张狂不忿,c天r地,可面上从来不表,他也极为礼数周到的对老板娘温雅道:“不曾,只是沈某有一事相求。”
“哦?敢问公子是何事?”
“你们这,有人会绣荷包么?我想绣一个送给我心上人。”
老板娘即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不多言语把沈九引至后堂,竟是亲手教了他一个时辰。
沈九满头大汗,他平日里拨弄剑气倒是一套一套的,这种细致的活还真是做不来,可还是极为认真的学着,好几次险些扎到了手。
至于老板娘为何帮他,她是认得这位修雅剑的,他虽然改过装扮,但是那折扇老板娘在一次仙会上见过一次,很有印象,况且方圆数里的仙门也就只有一个苍穹山派。
她此举想博得一些好感,她这新开的铺子日后才能来客络绎不绝,希望沈仙师能帮她起到一个宣传作用。
虽说绣荷包不是一件容易事,可这位脑袋清奇的老板娘还是做到了,在一个时辰内就教会了沈九,并且能绣的有模有样。
她自然是用了自己的一套独门秘法。
沈九在绣完之后居然还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这试验品打算回去重新绣一个。还几次谢过了老板娘,放了三袋子灵石在柜台上。
老板娘笑意满怀的送走了他,还在沈九身后说了一句:“欢迎仙君下次再来~”
末了便告知店铺众人明日就把沈清秋来过此店的告示贴出去,沾沾他的仙气,必然大赚一笔。
岳七到了清静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熄灭了的灯烛以及空空的竹舍,他一阵没由来的难过,心想这人是每晚都独自呆在这么黑的地方么?
他突然很心疼。这么晚了,他会去哪?
却突然皱了眉,正了神色,往山下走去。
沈九平素不喜出门,可他在前世还不是如此,经常下山到一些烟花之地过夜,所以不怪岳七直接找到了那里。
于是两人的“偶遇”就非常之尴尬了。
沈九由于太过紧张认真,身上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此时还未消,面庞也有因为呼吸不畅而泛上来的浅红,在他出了那胭脂铺还没走几步的时候,恰恰停在了暖香坞门口,打算先扇一扇满身的胭脂水粉味,免得回去之后遭人怀疑,可就在这时,岳七匆匆赶到了,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的沈九。
他一把上去握住了沈九的一只手腕,可只是虚虚握着,不痛不痒,以至于沈九才注意到他。
街上人来人往,他方才思绪飘的极远,这才没看见。
“师兄…?”他微微诧异,可突然什么都不想解释了,心下一个计谋升起,想逗逗岳七。
他只见岳七虽然紧绷但显然不是很高兴的神情,轻笑了一声,“师兄这是做什么,我在山上待的无聊,下山转转而已。”
其实他语气轻佻,还有些不着调,一点不像平日里那般高高在上的样子,任谁来了细想一番都知道他这是在刻意逗弄人。
可是岳七看不出来,这位掌门许是平日里看门派公文看傻了,又由于极为克制总是强迫自己不能离沈九太近,这才一时脑热,竟然真的信了几分。
“师弟你……这样影响修为。”
“哦?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啦?一连几日都见不着你人影,怎么这会有时间来抓我回门派了?呵呵,不过没事,损的又不是你的修为。”
他这话本是无意,可岳七却有一丝密密麻麻的心痛。
他不想看自己的小九这样,这一世他根骨未坏,大可不必自暴自弃。
但他只是放了手,头微微低着,“是我不好…我日后一定多去看你,你不要…”不要,去找别人寻温暖。好不好,求你了。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说出口的。
沈九恍然未觉,只是奇了,岳七平日里对他极是客观,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却有些烦了,不想理他,可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拉住了他的手,攥的紧紧的,狠狠的说:“我没去,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就好像…”就好像我错过了你许久似的,怎么这么令人难过。
岳七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信任了他,于是后面几日这两位师兄弟几乎是形影不离,美其名曰小九需要陪伴,于是清静峰灯火夜夜长明,齐清萋倒是闪瞎了眼。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没甚么大事发生,春风送暖,越送越暖,很快就到了岳七生辰这一天。
很难想象沈九是怎么避开岳七绣了一次又一次的,总算绣出了一个完整的。
要知道他总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跟岳七待在一起的机会,可岳七之前总是若有若无的避着他,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有时只要沈九一个转身就能看到岳七在他身后不远处相随。
还挺安心的。他心里想。
可这些天他却放松了他那终年未消的占有欲,岳七有门派事物在身时他也不总是缠着了,或者瞪着一个又一个靠近他的人,悄悄在一处竹舍里绣了个自己的满心满怀爱意给他。
那一天,是一个寂静的夜,苍穹山很多这样寂静的夜,弟子们遵守着门规不在夜晚比试或者串门,或许有些年轻气盛的温软阳刚在暗通款曲,但也没人得知了。
沈九是这时候出现在岳七旁边的,这时岳七刚处理完别派传来的消息公文,正揉着太阳穴很是疲惫,走出了殿外。
沈九不声不响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守在外面很久了,一直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外不远处,从白天等到黑夜,这才等到了岳七。
这时他低低的声音凑了过去,回响在岳七耳边,“七哥,生辰快乐。”
这么不温不火,在岳七耳里却是如临大敌,他之前有意无意躲避沈九就是因为……口中有秘而不宣的爱意,隐秘又疯长的侵略欲,可他现在……竟是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哑声道:“小九…”
“嗯,我在。”
后来他们不记得是怎么又回到了穹顶峰议事殿的,好像有些意乱情迷,也有些清风拂面,萧瑟萦绕,他将那绣着羁鸟的荷包挂在了岳七身上,木质调香总归是比厮守暖香淡了一点,于是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互相诉说的爱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