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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乙酰氨基酚(2)

茶如烟火色

洛杉矶的夕阳像融化的金子,铺满了整个罗迪欧大道的尽头。柳樱抱着一摞刚从图书馆借来的酒店管理专业书籍,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变绿。十月的风裹挟着太平洋的气息,吹乱了她随意挽起的发髻。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久瑾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藏青色羊绒风衣,内搭浅灰色高领毛衣,整个人像是从古典画报中走出来的绅士。右手拿着手机贴在二点,正穿过马路朝她这个方向走来。阳光在他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数。

柳樱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呼吸仿佛停滞了。两年,整整两年没有见面,他身上的书卷气更浓了,却糅合了经年沉淀出的沉稳气场。风衣下摆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怀中的书,纸张边缘在掌心留下尖锐的痛感。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迅速退回都公交站牌后方,让金属广告牌挡住自己大半身形。

“..并购案需要重新评估风险..不能和这样的人谈茶购的事情..”顾久瑾的声音随风飘来,低沉冷静的语调与她记忆中的分毫不差。他擦身走着站牌,近得柳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视线有些模糊,她愣着神,纠结是否需要叫住他,质问一切自己想问的,短短几秒里,顾久瑾已经走到马路对面,径直走进那栋著名的世纪城公寓大楼。玻璃旋转门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很快他被吞没在摧残的水晶灯光里,光照依旧在,但人已远去。

“咔嚓”一声轻响,柳樱转头,发现身旁的日本游客正举着相机拍摄街景,镜头恰好捕捉到了方才那一幕——前景是她站在站牌旁怔忡的侧脸,远景是顾久瑾踏入公寓大门的背影,两个身影隔着马路构成奇妙的呼应,中间川流不息的车流像是一条时光之河,隔着2年的光景,几秒的犹豫,逐渐沉稳的心....

"すみません..."游客注意到她的视线,歉意地想要删除照片。

"Please..."柳樱比较普通的英语沟通着,“能..发给我吗?”她在便签纸上写下邮箱时手指不断颤抖,几乎握不住笔,数字仿佛在跳舞....

回到租住的公寓里,昏暗的灯光让柳樱疲惫不堪,她依旧还是懵懵的,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其他,而是顾久瑾的脸,他越发的心动。

柳樱好不容易缓过神,打开电脑,对着那张照片出神。

画面里,她穿着最普通的米色针织衫,深蓝色的直筒牛仔裤,头发被风吹起,显得凌乱了些,但午后的阳光温柔地勾勒出她流畅的肩颈线条。远处的顾久瑾像时另一个世界的人,风衣腰带随风扬起一道优雅的弧线。

她将照片放大,直到像素颗粒模糊了所有细节,这样也好,隔着整个太平洋,隔着2年的时光,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他们现在的距离——触手可及却遥不可及。

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转到洛杉矶哦午夜,柳樱抚摸着顾久瑾的背影,眼角眼角已经干去的泪再次湿润,酸涩的鼻子不争气的流着清水,几近颤抖的手指按着鼠标,最终保存进了云端,加密了一层又一层,“10.25”是它的名字。

“柳樱...柳樱...”眼前的顾久瑾不停的在她面前晃手,这才把她拉回现实。

他们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雨点敲打着玻璃,形成一种奇异的节奏。柳樱故意收回眼神,不去看他的眼睛。

可自己眼睛有些微红,眼泪硬生生的憋回,悄悄看了一眼四周,尴尬的脱口而出“你不是喜欢喝茶吗?去了美国这些年,喜欢上咖啡了?”

“没,还是茶。”服务员将一排小茶台递上前,顾久瑾边说边接过。

“女士,您喝什么?”

“美式,谢谢。”柳樱说。她时刻注意到顾久瑾的茶叶,还是明后龙井,虽然不比明前值钱,但耐泡。

“谷雨前的茶确实更适合你。”柳樱看着眼前的茶叶,“气温回升快,茶叶生长加速,芽叶逐渐粗壮。茶多酚增多,滋味浓强,略带涩感,但是耐泡度也提升了不少。”一杯沏好的龙井茶放在柳樱身前,顾久瑾眼带笑意的说:“从前你不懂茶,如今倒是一看便知,这三年,你学了不少。”

这句话带来的是沉默,顾久瑾再次打破沉默“你..过得好吗?”

“不错。”柳樱接过那杯初泡茶又接着说道:“升职了,现在是酒店的大堂经理,酒店进了一批大红袍,您觉得喝下来怎么样。”

“不错,是纯手工的好茶....柳樱,我....”

“别说。”她突然抬头,眼神锐利,“我不喜欢听那些客套话,也不想听任何解释,三年了,那些话已经不重要了,话说你这次回来是有新的打算了吗?”

顾久瑾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确实有新的打算。”但他眼中的愧疚如此明显,柳樱不得不移开视线。

“是回来继承公司?”柳樱接着话题,生怕顾久瑾冷不丁说一下无法接住的话。

“不止是公司,还有..你。”他语气从你字逐渐开始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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