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枯树与镜湖

季然的高烧让画室变成蒸汽房。林小满用湿毛巾擦拭他滚烫的额头时，发现《枯树与镜湖》的画布在变异——

树干裂缝里嵌着三十五口微型棺材，每口都装着不同年龄的季然。最顶端的棺材半透明，能看见三十四岁的他正在捶打内壁，指节血肉模糊。

“年轮是倒着长的。”季然突然睁眼，抓住她触碰画布的手，“从三十五开始，到零结束。”他手腕疤痕最末端的刻痕正在溃烂，流出琥珀色树脂。

林小满在画架后发现病历本：

“1998年3月16日，患者季然（10岁）咳出植物组织...建议切除脾脏（家属拒绝）”

午夜，她看见季然对着画布跪下，将画笔刺入树疤刻痕蘸血，画下新的年轮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