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天轨崩摧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被荧惑星坠落的轨迹硬生生撕开一道血口。那血口之中,涌出浓稠如墨的黑暗与刺目诡异的光芒,交织成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我独自一人,坚定地踏着青鸾尾羽化成的天阶向上攀爬,每一步落下,都震落簌簌星灰,仿佛在叩问着命运的大门。
丞相高高地立在鸾首铸造的黄金王座上,那王座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他手中的青铜命盘已与鸾骨完全融合,二者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神秘而邪恶的联系。那些嵌在骨骼间的银液婴灵,正如同饥饿的恶兽,疯狂地啃食着他的血肉。每吞下一块,鸾瞳之中便多一分人样的癫狂,那光芒闪烁,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凝视。
"还剩七千九百步。"水晶棺少女的虚影在星轨间若隐若现,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她破碎的裙裾上,浮动着二十八宿的投影,那些星象闪烁不定,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我下意识地握紧眉间剥落的星痕碎片,那是贪狼星核最后的残渣,此刻正将记忆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烙进我的骨髓。
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永昌三十七年冬至,我身为巫族圣女,被无情地钉在鸾骨之上,眼睁睁地看着青铜星盘吸干三百巫童的精血,他们的惨叫与绝望的眼神,至今仍在我耳边回荡;景和八年惊蛰,我化作玉贵妃的替身,在冷宫枯井底刻下第九百道血咒,每一笔都饱含着怨恨与不甘。
"小心!"玄衣人残魂凝成的光盾,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瞬间挡住了漫天箭雨。那些箭矢竟是青鸾骨刺所化,尖锐而冰冷,每根都裹着北狄王庭的狼头纹,散发着肃杀之气。我急忙望向九嶷山脚,本该是荒漠的地方,此刻竟涌出一片镜面般的湖泊。那湖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倒映着三十三重天阙,每重天阙之中,都有一个"我"在浴血厮杀,那场景,宛如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丞相突然伸出手,如同撕裂纸张一般割裂虚空,从中抓出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男子。当那人缓缓抬起头的刹那,我手中的星核险些坠落,心中涌起无尽的震惊——那人竟然是本该葬身火海的皇帝!他心口的玉玺缺口,爬出青铜藤蔓,如同一条条扭动的蛇。他的嗓音嘶哑,带着双重回响,艰难地说道:"怀霜...这盘棋...我们皆是...啊啊啊!"话未说完,便被痛苦的嘶吼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