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宫的初秋,晨露在星轨藤的叶片上凝成珠串,顺着金线般的藤蔓滚落,滴在尚农局新拌的月砂土里——土里掺了星砂部送来的月砂粉,刚埋下半日,藤苗便新抽了三指长的嫩芽,叶片上的星形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淡银,像撒了层碎星。
尚衣局的张总管正带着绣娘们,给璃儿、瑾儿的仪式礼服绣“星砂镜纹”。淡红礼服(璃儿)的袖口,用淡银金线绣出镜中映出的番红花;淡绿礼服(瑾儿)的下摆,绣着镜中浮着的兽骨小狼,“皇后娘娘说,镜纹要绣得‘活’,等仪式上星砂镜亮起来,礼服的纹路能跟着映光,像镜里的景象落在衣上。”小绣娘手里的针不小心扎了指尖,却笑着把血珠擦在金线旁:“沾点我的脉息,说不定纹路映光时更顺。”
尚食局的王嬷嬷推着食车过来,车上摆着刚蒸好的“双脉镜糕”——糕体分两层,上层用赤晶砂画璃儿的淡红脉息纹,下层画瑾儿的淡绿脉息纹,中间夹着星砂粉与星轨藤碎末,“老圃说,这糕吃着能让双脉引的脉息更通,仪式上给璃儿、瑾儿还有小长公主都备着。”她掀开食罩,清甜的香气漫开来,竟引得暖阁方向的月魂树轻轻晃动,叶片的光与糕面的纹路隐隐呼应。
林昭仪带着宫娥赶来时,手里捧着个青铜鼎——是林家祖传的“脉引鼎”,鼎身刻着林文远当年手绘的星轨图,鼎足是鹿形,正好与鹿纹魂晶呼应,“这是祖父寻晶时用来聚脉息的鼎,仪式上放双脉引的信物(璃儿的番红花籽、瑾儿的兽骨小雕)正好,鼎身的星轨图能引着脉息与星砂镜共鸣,比新做的器物更有灵气。”
苏嫔妃提着个鎏金铜鼎走来,鼎身印着四族图腾围绕星砂镜的图案,鼎耳挂着星轨藤纤维编的穗子,“这是苏文彦让商队各族工匠连夜赶的‘共生脉引鼎’——北狄的铁匠锻鼎身,中原的铜匠鎏金,西域的绣娘编穗,冰原的石匠磨鼎足,鼎里垫着娜仁织的星轨藤布,能稳信物的脉息。再说这鼎是各族手艺合做的,放双脉引信物才显‘共生护持’的意思,比单靠林家祖物更周全。”
“脉引鼎是祖父的遗物,”林昭仪指尖拂过鼎身的星轨图,轻声说,“当年祖父用它在星砂部聚过魂晶的脉息,如今用来放双脉引信物,也算让他的心意参与仪式,这份传承不是新铜鼎能比的。”苏嫔妃也不让步:“林姐姐这话差了,新鼎的藤布是娜仁姑娘熬夜织的,穗子是阿古拉选的荧石珠串的,每处都藏着各族的心意——双脉引信物放在里面,是被所有人护着,比单靠祖意更暖。”
两人正温和争执,皇后带着玲儿来了,手里拿着刚从矿脉传来的急信——信纸边缘沾着矿脉的土,还裹着片泛着淡金的残晶碎片,“都用,”皇后笑着展开信,“旧鼎放璃儿的番红花籽(承祖意),新鼎放瑾儿的兽骨小雕(聚民心),双脉引的脉息一冷一热,正好借两鼎的灵气调和。”她转向林昭仪,“你祖父的鼎有星砂灵气,能引着番红花籽与星砂镜呼应;苏嫔妃,你家兄长的鼎聚各族心意,兽骨小雕放在里面,瑾儿的北狄脉息能更盛,仪式上镜光也能更亮。”
林昭仪与苏嫔妃对视一眼,都笑着应下。林昭仪将旧鼎放在礼服旁的玉案上,鼎身的星轨图与礼服的镜纹正好对齐;苏嫔妃让宫娥把新鼎摆在对面,鼎耳的荧石珠在晨光里泛着淡蓝,与旧鼎的铜绿相映,引得周围的工匠都凑过来细看,连尚农局的老圃都点头:“两鼎一冷一暖,合双脉引的气,仪式上定顺。”
太后这时从暖阁走来,身后跟着小长公主,手里捏着块刚打磨好的星砂镜配件——是个月牙形的银片,边缘刻着“月魂”二字的星轨文,“哀家让工匠做了这个,”太后将银片递给皇后,“星砂镜用的时候,要把这银片嵌在镜背,再垫上月魂树的新叶,镜光才能映出残晶的位置。刚才暖阁的月魂树新叶有点蔫,老圃说可能是土里藏了点异息残留,正好用这银片的星砂气镇一镇。”
小长公主这时举起引脉玉,玉面的红光刚碰到银片,银片便亮了起来,映得暖阁方向的月魂树叶片晃了晃,蔫掉的新叶竟慢慢舒展开!“玉玉救了树叶!”小长公主拍手笑,引脉玉的红光顺着银片蔓延,落在星砂镜上——镜背的图腾突然亮了,映出矿脉的模糊影像:璃儿、瑾儿正围着块淡金残晶,残晶旁的陨星石手链泛着光,与星砂镜的银片遥遥呼应。
“李公公回来了!带残晶的好消息了!”宫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李公公捧着个用星轨藤纤维裹着的木盒,快步走来,怀里还揣着璃儿写的信,“璃儿小姐、瑾儿少爷把残晶护住了!异息核心的浊气被陨星石手链镇住,残晶的光比之前亮了三成!小姐说,残晶碰着星砂镜的银片会‘嗡’地响,像在跟镜说话!”
刘管事立刻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的残晶泛着淡金,表面刻着细小的星轨文,与共生碑上的纹路能对上,“老圃说的没错!残晶是共生碑的碎渣!”他将残晶放在星砂镜旁,镜背的银片刚触到残晶,镜中便映出共生碑的影像,碑上缺了块的星轨,正好与残晶的形状严丝合缝,“补全了!残晶正好能补共生碑的星轨!”
周太傅这时捧着《星轨秘录》赶来,手指停在“星砂镜用法”的章节:“你们看,秘录里写着‘镜映双脉需月魂叶+星砂粉’,刚才暖阁的月魂叶蔫了,定是异息残留闹的——我让人取了片新叶,拌上星砂粉,垫在镜下试试!”宫娥立刻取来月魂叶与星砂粉,刚把叶垫在镜下,撒上粉,星砂镜便“嗡”地一声亮了,镜中映出璃儿、瑾儿的双脉息光,淡红与淡绿交织,竟在镜中织出小小的共生心图案!
“是共生心的样子!”艾莎激动地指着镜中,“仪式上只要双脉引的光、星砂镜的光、四族魂晶的光聚在一起,共生心就能激活!阿瑶姑娘的信里说,她们明日就能到宫门口,魂晶用商队的护匣装着,还带了砂老给的‘星砂引’——能让星砂镜的光更盛!”
林昭仪这时在共生坊的石碑旁,看着工匠们刻新的内容——“林文远与砂老共护残晶”的片段,还有星砂镜的用法口诀。石碑上已刻好“镜映双脉法:月魂叶为基,星砂粉为引,双脉光为芯”,工匠们正准备刻砂老的叮嘱:“星砂镜忌浊气,仪式前需用星轨藤汁液擦镜身。”林昭仪指尖拂过石碑上的“砂老”二字,突然发现字的边缘藏着星轨文,“周太傅,你看!这是‘月魂树底藏异息’的星轨文!砂老早就知道暖阁的月魂树有问题!”
周太傅仔细一看,果然如此,“《星轨秘录》里提过‘月魂树通共生心,树有异息则心难燃’,刚才暖阁的树叶蔫了,定是异息残留没清干净!”尚农局的老圃立刻说:“我这就去用星轨藤汁液浇树!再拌上月砂粉,定能把异息镇住!”太后点头应允,从腕间取下串月魂树籽手链:“这是哀家戴了十年的,你挂在树干上,籽的灵气能护着树,异息不敢再靠近。”
午后,尚食局的王嬷嬷推着新做的“星砂镜糕”过来,糕面用月砂粉画了星砂镜的完整图案,中间嵌着颗小荧石,“这是给仪式上各族工匠准备的,吃着能让脉息与镜光呼应,激活时大家的脉息聚在一起,共生心的光会更亮。”小长公主跑过来,拿起块糕,引脉玉的红光落在荧石上,荧石竟泛出淡蓝,与镜糕的星砂粉相映,引得周围的孩子都围过来要,王嬷嬷笑着给每人分了块,连守宫门的禁军都得了份。
苏嫔妃这时接到商队的急信——是苏文彦从星砂部发来的,信纸沾着星砂井的水痕,“苏文彦说,星砂井最近有异动,井水泛着淡黑,砂老怀疑是异息从矿脉流过去的!砂老让咱们激活共生心后,派些人去星砂部,用共生心的光净化井水,不然星砂部的月砂会变暗!”皇后立刻让宫娥将消息抄送给阿瑶(明日即到),“让阿瑶姑娘带些星轨藤苗去星砂部,苗能抗异息,净化井水时也能帮上忙。”
尚衣局的张总管这时赶来说礼服绣好了。淡红礼服的袖口,镜纹里的番红花在晨光里泛着淡粉;淡绿礼服的下摆,镜纹中的兽骨小狼像要从布上跳下来,“娘娘您看,”张总管捧着礼服,“我们在领口缝了星砂粉染的丝线,仪式上星砂镜亮起来,丝线能跟着映光,比普通金线更显‘镜映双脉’的意思。”
太后看着礼服,笑着说:“你们考虑得周全,明日阿瑶他们回来,定能顺利激活共生心。”她转向小长公主,从怀里掏出块陨星石小碎片,“这是给你明日仪式上用的,你拿着碎片碰一碰星砂镜,引脉玉的光会更盛,帮着璃儿、瑾儿聚脉息。”小长公主立刻把碎片攥在手里,引脉玉的红光落在碎片上,碎片竟亮了起来,与礼服的丝线相映,像撒了把碎星。
暮色降临时,宫里的工匠们还在忙碌。尚衣局的绣娘们在给仪式用的星砂镜套织锦套,套上绣着四族图腾;尚食局的宫娥们在分装星砂镜糕,每个糕旁都放着小包星砂粉;刘管事在给暖阁的月魂树浇星轨藤汁液,树叶已完全舒展开,叶片的光比之前亮了几分;林昭仪在整理林文远与砂老的书信,准备编进《共生典》的“异息净化篇”;苏嫔妃在给兄长写回信,让他多备些星砂粉,方便星砂部净化井水。
皇后站在祭台旁,看着星砂镜被小心翼翼地摆在陨星石主石旁,镜背的银片泛着淡银,与主石的金黄、魂晶(明日即到)的淡蓝隐隐呼应。“明日就是激活仪式了,”皇后轻声对身边的玲儿说,“从找魂晶、寻星砂镜,到聚双脉引,各族人都出了力,这仪式不是宫里的事,是所有人的事。”玲儿点头,指着祭台四周的星轨藤:“您看这藤,从刚栽下的小苗长到爬满架,像极了咱们的共生路,一步步走,总能到亮起来的那天。”
小长公主这时戴着引脉玉,拉着璃儿、瑾儿的书信,在祭台旁跑来跑去。玉面的红光落在星砂镜上,镜中映出明日仪式的模糊景象:阿瑶捧着魂晶护匣走来,璃儿、瑾儿穿着礼服站在祭台前排,星砂镜亮得像轮小月亮,共生心在光中慢慢绽放,“母后你看!镜里有明日的样子!”小长公主指着镜中,眼里满是欢喜。
夜色渐深,宫墙上的共生纹灯笼与祭台的荧石灯交相辉映,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工匠们渐渐散去,只留下守夜的宫娥,宫娥手里的星轨藤苗还在泛着淡银,像是在守护着即将到来的仪式。而那枚即将归来的魂晶,那面能映未来的星砂镜,还有璃儿、瑾儿的双脉引,正像一颗颗被线串联的星子,在初秋的夜色里,慢慢朝着“共生心燃”的时刻聚拢。
唯有暖阁的月魂树,叶片偶尔轻轻颤动——树干上挂着太后的籽手链,土里拌着星砂粉,却仍有丝极淡的浊气从根部渗出,落在星轨藤的根部,藤蔓的纹路竟暗了一瞬,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下。这丝无人察觉的异息,正为明日的仪式,埋下了颗小小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