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曾在淑景殿当差……”宫女掀开盒盖，里面是半片烧焦的绫罗，“这是太子妃纵火那晚，奴婢在偏殿角落捡到的。后来才知道，那火是……是淑景殿掌事姑姑放的，她手里有陛下赏赐的半摞火折子……”
“砰！”皇帝将茶盏狠狠砸在地上。青瓷碎片溅到苏晚脚边，她却半步未退。周围大臣们纷纷跪倒在地，唯有丞相依旧站着，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这人果然知道些什么。
“皇后可知罪？”皇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私审宫人，混淆视听，甚至妄图动摇国本——”
“陛下要治臣妾的罪？”苏晚忽然轻笑出声，广袖中滑落一卷明黄绸缎。那是今早她用皇后玺印调的尚方宝剑手谕，“臣妾不过是按照《大晟会典》巡查冤狱。若说有罪……怕是这金銮殿上，有罪之人远不止臣妾一个。”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一阵喧哗。十六名羽林卫押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走了进来——那是天牢的狱卒，昨夜她让人在他饭食里下了安神散，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了出来。
“陛下还记得庆丰二十三年的霜降吗？”苏晚缓步上前，指尖轻轻抚过那男子颈间的刀疤，“当日太子殿下被打入天牢，就是他奉命提供假供词。而这道疤……是丞相府的护卫亲手划的，怕他泄露真相。”
丞相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苏晚勾唇一笑，又从袖中取出一叠奏折：“这是三十四位言官联名弹劾丞相结党营私、私通前朝余孽。臣妾本想等翻案后再呈给陛下，如今看来……是等不及了。”
殿内一片死寂。皇帝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奏折，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人心慌，苏晚从他眼底看到了和穿越前那些败诉被告一样的阴鸷——明知输定了，却还想垂死挣扎。
“苏晚，你果然够狠。现在连朕都敢弹劾？”皇帝抬手，殿后立刻转出二十名带刀侍卫，“但你别忘了，这天下都是朕的。既然你这么喜欢查案，那就去宫外查个够——从今日起，废皇后萧氏为庶人，即刻迁出皇宫！”
朝臣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苏晚感觉掌心沁出冷汗，可当侍卫上前架住她时，她却在踏出殿门时轻轻扬起了嘴角。这一切，她早就算到了——三日前，她让人把太子旧部的密信藏在宫外茶楼，又以皇后之名给江湖暗桩递了消息，借用最后的权利，这宫外早就已经布满了自己的暗网，他们一听说为皇族办事陛下的名义他们不敢不从。皇宫就像金丝笼，如今她终于能展翅高飞了。
“谢陛下成全。”她任由侍卫扯去头上凤冠，珍珠流苏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臣妾有个请求——能否让影子侍卫随臣妾出宫？他毕竟……伺候了臣妾多年。”很明显的谎言，让自己的所作所为前后矛盾。大殿之上顿时响起声音，皇后怕是出现幻觉，疯了，这前朝太子被囚多年怎么可能？
是啊是啊，废后萧氏冲撞皇上大逆不道啊！
皇帝挑眉，挥手示意。角落里的黑衣人走了出来，面罩下露出的眼角有颗朱砂痣。苏晚的指尖微微发颤，想起昨夜在冷宫皇帝隔着屏风说的话：“你可知，当年朕亲手给废了的太子灌毒时，用的正是你送的那套羊脂玉茶具？”
踏出午门，五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晚摸着发间残留的碎玉，听着身后宫门“吱呀”关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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