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纪昂被冻醒了。
许沉穗的被子又跑到了他这边——这家伙睡相看着端正,实际抢起被子来像打仗。纪昂打了个喷嚏,抓起枕头砸过去:"你他妈属蛇的?睡觉还蜕皮?"
枕头被精准接住。许沉穗闭着眼,精准地把被子扯回一半:"属狼的,专咬半夜蹬被子的。"
晨光透过纱窗,在两张并排的床上划出明暗交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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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豆浆永远兑水。
纪昂叼着吸管,看许沉穗用筷子尖把油条分成等长的小段——强迫症晚期。
"分我一块。"他伸长胳膊去抢。
许沉穗抬手避开:"自己拿。"
"就要你这块。"纪昂扑过去,膝盖撞得餐桌一晃。豆浆碗倾斜的瞬间,许沉穗单手扶住,另一只手把油条塞进他嘴里。
"操!烫!"
"活该。"
隔壁桌的女生们低头偷笑。纪昂鼓着腮帮瞪回去,耳根却莫名其妙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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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冷气开得太足。
纪昂第N次偷瞄许沉穗的笔记失败后,索性把脸贴在桌面上:"许医生,这道案例分析——"
"自己翻法条。"许沉穗头也不抬。
"翻不到。"
"刑诉法第82页。"
纪昂踢他小腿:"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许沉穗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纪昂敞开的领口:"扣子系好。"
"热。"
"那就出去跑圈。"
纪昂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许沉穗的镜片:"你脸红了。"
许沉穗合上书,精准敲在他头顶:"空调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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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训练场瞬间空无一人,只有纪昂还蹲在单杠上,任凭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淌。许沉穗站在檐下,手里攥着两把伞。
"滚下来。"
纪昂咧嘴一笑,突然翻身跃下。水花四溅中,他稳稳落在许沉穗面前,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上沾的水珠。
"伞。"许沉穗递过来。
纪昂没接。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抓住许沉穗的手腕:"跑回去?"
许沉穗的伞掉在地上。
他们冲进雨幕,像两尾逆流而上的鱼。纪昂的笑声被雨声打碎,许沉穗的白衬衫透出肩胛骨的轮廓。路过水坑时,纪昂故意踩下去,泥点溅了两人一身。
"幼稚。"许沉穗抹了把脸。
纪昂突然停下,雨水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淌:"许沉穗。"
"嗯?"
"我们这样——"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挺好的。"
许沉穗望向远处朦胧的山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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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后的宿舍泛着潮气。
纪昂趴在床上晾头发,看许沉穗对着小台灯补笔记。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圆点。
"喂。"纪昂用脚趾戳他后背,"明天早餐我想吃豆腐脑。"
许沉穗头也不回:"自己买。"
"要你买。"
"理由?"
纪昂翻身躺平,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渍:"你买的比较好吃。"
许沉穗的笔尖顿了顿。窗外雨声渐密,盖过了某人剧烈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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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hyr频道:沉穗和纪昂是北方人,吃咸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