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觉囚笼

ICU的消毒水气味里混入一丝焦糖香。阮绵绵握着苏煜冰凉的手，将琉璃盏抵在他唇边："医生说吞咽反射恢复后，最先复苏的会是味觉..."

床头的脑电监测仪划出平稳直线。距离悬崖那场直播已经过去47天，苏煜仍沉睡在医学定义的"最小意识状态"。只有阮绵绵知道，每当他睫毛颤动时，她讲述母亲们的故事总能激起心率波动。

"今天试着做你讨厌的杏仁茶。"她舀起一勺乳白浆液，"记得你说过，小时候每次生病，母亲都..."

金属勺突然被攥住。苏煜睁开的眼睛里蒙着灰雾，喉结滚动挤出沙哑音节："你是...送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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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集团的收购战在苏氏股价暴跌中拉开帷幕。阮绵绵推开董事会大门时，正听见张成阴冷的声音："植物人没有决策能力，按章程该由苏远山先生..."

"谁说他没能力？"她将琉璃盏重重磕在会议桌上。全息投影中，苏煜在复健室执笔签字的画面引起哗然——虽然歪斜如幼童字迹，但确是他亲笔。

苏远山拄着拐杖起身："阮小姐以什么身份插手苏氏？"

"未婚妻。"她亮出无名指上的青花瓷戒指，那是从秘方阁废墟挖出的订婚信物，"以及..."投影切换至悬崖挖掘现场，铁盒里的生物芯片泛着幽蓝冷光，"...‘活体食谱’唯一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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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复健室漂浮着桂花香。阮绵绵引导苏煜的手指触摸食材："这是皖南黑猪的板油，记得你说过要37.2度揉面..."

男人突然缩回手，金丝眼镜后的眼神警惕如兽："你每天给我喂奇怪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

阮绵绵扯开衣领，露出颈间与他成对的翡翠吊坠："那这个呢？也不记得？"

"仿造品。"苏煜冷笑，"真品应该在我父亲..."他忽然抱住头，记忆碎片如沸水翻腾——童年书房里，父亲捏着半块玉佩说："那个女人的东西都该销毁！"

监测手环发出刺耳警报。阮绵绵在混乱中没发现，窗外无人机红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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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其林星厨大赛现场，阮绵绵的料理台突然爆炸。焦糊味中，她抓起破损的琉璃盏划破掌心，将血滴入滚烫的高汤。

"这道‘涅槃’献给所有守护者。"她当着全球直播镜头举起汤匙，"用苏氏酵素分解我的血液，你们会尝到..."

评委席突发骚动。林氏千金林绾绾的餐叉突然掉落，她惊恐地抓挠喉咙："为什么会有杏仁味？"——那是苏煜最致命的过敏原。

阮绵绵的冷笑冻结在嘴角。她分明在汤中加入了中和剂，除非...猛然转头，苏煜的空轮椅正在幕布后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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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老宅地窖，苏煜机械地往试管添加杏仁萃取液。耳麦里传来变声器的指令："做得很好，现在打开冷冻舱。"

舱门升起的白雾中，阮绵绵母亲与苏煜母亲的遗体静静沉睡。她们胸口都插着青花瓷调羹，组成完整的太极图腾。

"妈..."苏煜突然跪倒在地，记忆如冰锥刺穿大脑。童年那个暴雨夜，他亲眼看见父亲将调羹刺入母亲心口："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耳麦爆出电流杂音，林绾绾的尖叫传来："你居然假装失忆？！"回应她的是冷冻舱爆炸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