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李蛮的制服衬衫已经完全湿透，贴在皮肤上。导演喊"Cut"后，工作人员慌忙冲过来给她披上毛巾，但她轻轻摆手拒绝了。

"再拍一条吧，"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刚才的情绪还不够破碎。"

李彩媛惊讶地抬头："欧尼，你会生病的..."

李蛮已经走回起始位置，湿发贴在脸颊上，眼睛亮得惊人。这一次，当她在雨中转身时，加了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嘴角先上扬，再颤抖着抿住，像是想笑又想哭。这个即兴发挥让导演直接从监视器前站了起来。

"就是这个！"他激动地挥舞手臂，"李蛮xi，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李蛮拧着衣角的水，轻声回答："想到我们第一次路演时，台下只有三个观众。"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Starlight的成员们互相看了看，眼神复杂。那场演出她们都记得——商场地下二层，音响故障，她们在回音中跳完了整支舞。当时李蛮因为动作太用力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

"Action！"导演突然决定，"所有人，再保一条！"

……

纪录片团队捕捉到了一个意外的镜头：录音室里，李蛮正在指导李彩媛唱和声部分。

"不要用技巧，"她把手放在李彩媛的腹部，"想象你站在烈日下等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然后..."

李彩媛突然接上："然后发现她其实一直在便利店玻璃后面看着我？"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没有剧本的互动后来成为纪录片最动人的片段之一，粉丝们称其为"Heatstroke时刻"。

更珍贵的是制作组拍到的编舞过程。李蛮和编舞师争论一个动作的力度——

"中暑的人不会这么有力，"她躺在地板上演示，"应该是这样...身体很重，但手指还在挣扎..."

她突然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盒冰淇淋："来，大家都尝尝。"

成员们面面相觑。李蛮挖了一勺融化的香草冰淇淋："记住这个味道，等会儿跳'便利店冰柜'那段时，我要你们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甜中带苦的救赎。"

忙内韩智雅小声说："欧尼好像变了个人..."

……

《Heatstroke》预告片点击量突破千万的那天，一个粉丝制作的对比视频突然爆红。左边是Starlight一年前的商场路演，右边是现在的MV花絮——同样的成员，却像脱胎换骨。

最高赞评论写道："她们眼里有光了。"

李蛮的个人直拍数据更是恐怖：24小时内破500万播放量，刷新了女团成员solo镜头的纪录。海外粉丝开始用"Li Man Style"称呼她独特的表演方式——那种介于脆弱和强势之间的微妙平衡。

最让人意外的是音乐博主们的反应。往常对偶像音乐嗤之以鼻的独立乐评人，这次纷纷解析《Heatstroke》的音乐结构。有人指出副歌部分隐藏的传统五声音阶，有人分析bridge段故意走调的伽倻琴采样如何模拟中暑耳鸣。

"这不是偶像音乐，"知名乐评人JoonPark在视频里说，"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声音实验，恰好披着KPOP的外衣。"

……

MV拍摄结束后的某个深夜，李蛮发现练习室灯还亮着。推门进去，看见李彩媛一个人对着镜子反复练习ending pose。

"手腕再放松一点，"李蛮靠在门框上说，"像握着一支快融化的冰淇淋。"

李彩媛吓了一跳，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总做不好这个动作..."

两人并排坐在地板上喝香蕉牛奶。沉默许久，李彩媛突然问："欧尼，为什么选我演MV女主角？明明主唱秀雅更..."

"因为你在烈日下跳舞的样子，"李蛮望着天花板，"像快要融化却还在发光的蜡烛。"

李彩媛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想起去年最艰难的时候，自己曾经跟着知妍一起排挤李蛮。

"对不起..."她声音哽咽。

李蛮摇摇头，把冰凉的牛奶罐贴在她脸上："现在我们是Heatstroke Couple了，记得吗？"

……

回归前一周，李蛮收到SUGA发来的工作室地址。推开门时，她发现对方正在拆一箱...冰淇淋？

"灵感来源，"SUGA指了指她《Heatstroke》的歌词，"想试试看能不能写出'冬日的灼热感'。"

桌上散落着几张草稿，最上面一张写着《Frostbite》——与《Heatstroke》正好相反的歌名。李蛮好奇地拿起来看，发现是首描写寒冷中渴望温暖的歌。

"要合唱吗？"SUGA头也不抬，"你写夏天，我写冬天，拼起来就是全年无休的痛。"

李蛮笑了："前辈这么确定我会答应？"

SUGA终于抬起头，递给她一支笔："你歌词里写的'便利店冰柜的冷气/是我们最远的距离'..."他顿了顿，"这种程度的痛苦，不拿来写首情歌太浪费了。"

三小时后，他们居然真的拼出了一首完整demo。当李蛮唱到"你的冬天是我的夏天/我们在零度线上接吻"时，SUGA的制作人悄悄按下了录音键。

……

《Heatstroke》正式发布前夜，Starlight全员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凌晨三点，李蛮发现李彩媛蜷缩在客厅沙发上。

"睡不着？"

李彩媛点点头："欧尼，如果...如果这次又失败了怎么办？"

李蛮没有立刻回答。她打开手机，调出一段音频——她们第一次路演时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夹杂着知妍的抽泣声。

"记住这个声音，"她轻声说，"然后明天，我们会听到完全不同的声音。"

天快亮时，其他成员也陆续醒来。没有人说话，但她们不约而同地围坐在李蛮身边，像等待一场未知的暴风雨。

……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