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结束后的周末，马嘉祺失踪了整整两天。
冉雨霖站在校门口第三棵梧桐树下等了四十分钟，直到路灯亮起，也没等到那个总爱迟到的人。手机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周五晚上：【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周莉莉嚼着口香糖路过："听说M集团小少爷被家里抓回去了？"她故意把"小少爷"三个字咬得很重，"他爸好像给他安排了未婚妻呢。"
冉雨霖低头看腕间的银镯子——内侧的"霖"字被摩挲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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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马嘉祺的座位空着。
数学课代表发试卷时，冉雨霖发现自己最后那道大题得了满分，批改笔迹却不像老师的。她翻到背面，在草稿区发现一行小字：【船坞巷17号，放学见——M.J】
字迹有些抖，像是匆忙写下的。
最后一节课下暴雨。冉雨霖撑着那把黑伞跑到船坞巷时，裤脚全湿透了。17号是间废弃的造船厂，铁门虚掩着，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迟到了十二分钟。"
马嘉祺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靠在生锈的龙门吊下，右脸贴着纱布，嘴角结了暗红的痂。白色校服沾着泥渍，左手无名指上却戴着枚格格不入的铂金戒指。
冉雨霖的伞掉在地上。
"别紧张，"他晃了晃那枚戒指，"从我爸保险箱偷的，值二十万。"突然咧嘴笑了，"正好赔他打断我两颗牙。"
海风掀起铁皮屋顶的哗哗声里，马嘉祺拽着她走向仓库深处。推开斑驳的铁门时，冉雨霖倒吸一口气——整面墙贴满照片，全是她。
晨读时翘起的发梢。运动会摔破的膝盖。小摊前盯着糖葫芦的侧脸。甚至还有她蹲在操场捡硬币的背影，阳光在那枚银镯上折射出细小的光斑。
"从高一到高三，我每天偷拍一张。"马嘉祺把相机挂在她脖子上，机身还带着他的体温，"现在物归原主。"
相机里最后一段视频是昨夜拍的。镜头摇晃得厉害，隐约能听见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画面最终定格在一扇亮着灯的窗前——那是冉雨霖家的窗户。马嘉祺的呼吸声透过镜头传来，很轻："这盏灯亮到几点，我就陪到几点。"
涨潮声突然变得很近。马嘉祺转身时，戒指在昏暗的光线里闪了一下。他低头吻她沾着海盐的眼睫，伤口结痂的嘴角蹭过她脸颊，像粗糙的誓言："冉雨霖，你要不要和我互相祸害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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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公交车上，冉雨霖发现照片墙角落有张特别的合影——马嘉祺穿着初中校服站在领奖台上，身旁的中年男人板着脸。照片边缘被烧焦了一角，写着日期：【2016.11.23 阴 他说我让他失望】
"我爸。"马嘉祺把下巴搁在她发顶，"M集团董事长，控制欲晚期患者。"公交车颠簸时，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到她肩膀，"这次抓我回去，是要我接手家族企业。"
"那......"
"我拒绝了。"他玩着她的发尾，"条件是高考必须考上S大经管系。"突然笑起来，"所以我需要个学霸女朋友。"
冉雨霖摸到相机底部贴着的便签——【S大历年录取线】，旁边画了个哭脸。
下车时雨停了。马嘉祺突然单膝跪在水洼里，捧起她的手腕。银镯子在暮色中泛着温柔的光，他低头吻了吻那个"霖"字："嫁给我好不好？等我们大学毕业。"
路灯"啪"地亮起来。冉雨霖褪下镯子套进他手腕，红绳在男生骨节分明的手上显得格外鲜艳："它保护过我，现在换它保护你。"
马嘉祺怔怔地看着腕间的银镯。潮汐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时光的脉搏。他突然掏出手机拍了张照，设置成屏保——照片里银镯和他手上的戒指挨在一起，像某种古老的契约。
"盖章了，"他捏捏她的脸，"反悔要赔二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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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全班都看见马嘉祺戴着个女式银镯来上课。
周莉莉的圆规又戳到冉雨霖后背："你知道M集团多有钱吗？他爸——"
"周莉莉。"马嘉祺突然转身，银镯在桌沿磕出清脆的响，"再碰我未婚妻一下，"他笑得人畜无害，"我就让你爸那个建材公司明天破产。"
教室里鸦雀无声。冉雨霖低头翻书，发现扉页上多了一行钢笔字：【合约生效日：冉雨霖十八岁生日】。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等不及的未来。
窗外又开始下雨。马嘉祺把橡皮切成心形推过来，上面用圆规刻着：【今晚补习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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