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公布那天,马嘉祺把冉雨霖背在背上转了三圈。
"S大稳了!"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厉害。"
出租屋的窗户大开着,夏风卷着槐花香飘进来。这是他们高考结束后租的小单间,不到三十平米,卫生间的水龙头总是漏水,但马嘉祺坚持要在床头贴满照片墙的复刻版——包括那张冉雨霖蹲着捡硬币的背影。
"下来,"冉雨霖拍他肩膀,"锅要糊了。"
灶台上的煎蛋确实焦了半边。马嘉祺把她放到椅子上,自己手忙脚乱地去抢救平底锅,银镯子磕在锅柄上叮当作响。最后端上桌的是两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他挠挠头:"要不......出去吃?"
冉雨霖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三下才咽下去:"还行。"
"撒谎。"马嘉祺突然凑近,鼻尖蹭过她唇角,"你撒谎时会眨两次眼。"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他锁骨上,那里多了个新纹身——极小的一行数字"0610",是奶奶的忌日。冉雨霖伸手触碰那些凸起的墨迹,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疼吗?"
"比不上你做的饭。"他笑着躲开,却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这里更疼。"
漏水的水龙头滴答作响,像某种隐秘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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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报到前一周,马嘉祺收到父亲寄来的包裹。
黑色丝绒盒里躺着把车钥匙,附言只有一行字:【别丢马家的脸】。他把钥匙扔进抽屉最底层,转头看见冉雨霖正在阳台晾衣服——她踮着脚够晾衣绳的样子像只笨拙的鹤,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后腰两个浅浅的腰窝。
"冉冉。"马嘉祺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我们买个小洗衣机吧?"
"浪费钱。"她反手把湿袜子甩到他脸上,"有这钱不如——"
话没说完就被他拦腰抱起来。马嘉祺把她举得比晾衣绳还高,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不如什么?嗯?"
阳光晒过的床单散发着肥皂香,他们在摇晃的晾衣架下接吻,直到邻居大妈用力咳嗽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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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就下暴雨。
马嘉祺撑着那把熟悉的黑伞,左手拖着两个行李箱。冉雨霖想帮忙,却被他瞪回去:"伤员禁止劳动。"——她昨天切菜时划伤了手指,其实只是道两毫米的小口子。
"经管学院的新生!这边登记!"志愿者学姐热情地招手,目光却在看到马嘉祺腕间的银镯时顿住了,"这是......女款?"
"定情信物。"马嘉祺把冉雨霖的录取通知书拍在桌上,"我老婆的。"
学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冉雨霖红着脸拽他衣角,却听见身后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周莉莉站在不远处,手里同样拿着经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阴魂不散啊。"马嘉祺眯起眼睛,突然举起冉雨霖受伤的手指,"看见没?我老婆为了给我做饭都负伤了。"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听见,"所以某些人最好离我们远点。"
雨越下越大。去宿舍的路上,冉雨霖踩到水坑差点滑倒,被马嘉祺一把搂住腰。他的衬衫湿了大半,银镯子却被他用塑料袋仔细包好,藏在袖子里滴水未沾。
"傻子。"她小声说。
马嘉祺只是笑,雨水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滴:"只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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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生活比想象中艰难。
马嘉祺第一次用洗衣机就把所有衣服染成了粉色,第二次烤饼干触发了烟雾报警器。但每周五晚上,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做两件事:给银镯子抛光,以及往冉雨霖书包里塞一包龙须酥。
"奶奶交代的。"他总这么说,然后趁她吃点心时偷亲她沾着糖屑的嘴角。
十月底的深夜,冉雨霖被抽屉里的震动声吵醒。马嘉祺的手机亮着,来电显示"父亲"。她推了推身边人,却摸到冰凉的床单——浴室亮着灯,磨砂玻璃映出马嘉祺弓着背的轮廓。
"......不可能分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水声听不真切,"您敢动她试试?"
花洒突然被拧到最大。冉雨霖轻手轻脚地退回被窝,假装没看见他出来时发红的眼眶。
第二天清晨,马嘉祺在煎蛋上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今天没课,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她去了海边。深秋的海风凛冽,马嘉祺却执意脱了鞋拉她踩浪花。冻得通红的脚趾陷进湿沙里,他突然单膝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
"本来想毕业再给的。"海浪声中,他打开绒盒——是那枚铂金戒指,内侧新刻了"L♡J","但我等不及了。"
戒指套进冉雨霖无名指时,远处灯塔亮了起来。马嘉祺吻她手背的姿势像个虔诚的骑士,发梢还沾着海盐:"这次别弄丢了,很贵的。"
回程的公交车上,冉雨霖靠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朦胧间感觉马嘉祺在玩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像对待什么易碎品。
"下周我可能要回趟家。"他突然说,"就一天,很快回来。"
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冉雨霖没问为什么,只是握紧了他的手。银镯和戒指相碰,发出细微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