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冉雨霖在咖啡香中醒来。
马嘉祺系着围裙站在电磁炉前，平底锅里的煎蛋难得没有焦糊。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在他左耳的黑色耳钉上——那是上周他们逛街时冉雨霖随手挑的，99元的平价货，他却珍视得像是铂金钻石。
"醒得正好。"他转身时，银镯子在腕骨上轻轻晃动，"尝尝马大厨的爱心早餐。"
煎蛋被摆成心形，番茄酱画的微笑弧度和那天在海边如出一辙。冉雨霖刚拿起筷子，门铃突然响了。
马嘉祺皱眉："我没叫外卖啊。"
门外站着个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栗色卷发，珍珠耳环，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她身上飘着淡淡的香水味，像是刚从某个高级商场走出来。
冉雨霖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霖霖，"女人嘴唇颤抖，"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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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杯上升起袅袅热气。
冉雨霖盯着杯中晃动的倒影，听见母亲用温柔的声音讲述这十二年的故事：远嫁海外，无法生育的隐痛，现任丈夫渴望继承人的焦虑。
"他知道你的存在后，立刻订了回国的机票。"母亲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覆上冉雨霖的手背，"我们给你准备了伦敦艺术学院的推荐信......"
"砰！"
马嘉祺把咖啡壶重重放在茶几上，壶嘴还在冒着热气："阿姨，冉冉已经考上S大了。"
"小马是吧？"母亲微笑着转向他，"听说你是M集团的公子？真巧，我先生和令尊在瑞士达沃斯论坛见过面。"她从包里取出烫金名片，"令尊没提过吗？我们这次回国，就是受他邀请。"
冉雨霖猛地抬头，看见马嘉祺下颌线绷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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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马嘉祺的手机亮了一整夜。
冉雨霖假装熟睡，听着他在阳台低声下气地解释："爸，我真不知道她们会找上门......是，我明天就回去当面说清楚......"
凌晨四点，她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马嘉祺带着一身寒气钻进被窝，手臂环住她的腰，鼻尖抵在她后颈，呼吸又重又烫。
"吵醒你了？"
"你身上好冰。"冉雨霖转身埋进他怀里，闻到他外套上残留的烟味——他明明两年前就戒了。
马嘉祺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突然说："我明天得回趟S市。"他的心跳在她耳畔咚咚作响，"最多三天，回来给你带老街口的龙须酥。"
黑暗中，冉雨霖摸到他手腕上的银镯。内侧新刻的字迹已经摸得光滑，是奶奶去世那天的日期。
"好。"她轻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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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冉雨霖在行李箱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卡。
密码写在便利贴上，是她的生日。马嘉祺的字迹龙飞凤舞：【生活费！不许退回来！】后面画了个愤怒的颜文字。她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屏幕上却先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是周莉莉。想知道马嘉祺瞒了你什么吗？中午十二点，S大后门咖啡厅】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凝结着冰花。周莉莉把平板电脑推过来时，指甲上镶着水钻："自己看吧。"
屏幕上是一张订婚宴请柬。烫金字体清清楚楚印着：【M集团马震寰先生诚邀您出席长子马嘉祺与林氏千金林妙妙的订婚典礼】。日期是三天后。
"他今早的飞机回S市，对吧？"周莉莉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拉花，"顺便告诉你，你妈妈现在的丈夫，就是林氏珠宝的海外董事。"
冰美式在喉咙里泛着苦味。冉雨霖想起母亲那句"受令尊邀请"，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最顶端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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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出租屋显得格外空旷。
冉雨霖机械地整理着书架，突然从马嘉祺的经济学课本里掉出一张便签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计算公式，最下方却有一行小字：【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记得我永远只爱冉雨霖】
字迹被水渍晕开过，又干了。
门铃突然响起。冉雨霖冲过去开门，却看见母亲独自站在走廊里。她手里拿着两张机票："霖霖，跟妈妈去伦敦吧。"
"我在等马嘉祺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母亲轻声说，"M集团和林氏今天下午正式签署了合作协议。"她从包里取出一部手机，"这是他父亲让我转交给你的。"
解锁屏幕，相册里只有一段视频。马嘉祺穿着正装站在书房里，身后是满脸威严的马父。镜头晃动了一下，传来马父冰冷的声音："说啊，把你在电话里说的再重复一遍。"
马嘉祺抬起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冉雨霖，我们分手吧。"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就当我从来没爱过你。"
视频戛然而止。
窗外开始下雨，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冉雨霖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胸前的银链子——马嘉祺送的那个小相盒里，奶奶的笑容依然温暖。
"机票是明早九点的。"母亲把伞倚在门边，"妈妈在酒店等你。"
门关上后，冉雨霖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机屏幕又亮了，是马嘉祺的微信：【记得收阳台衣服】
消息显示发送于两小时前。
她冲到阳台上，发现晾衣绳上挂着一件他的白衬衫，口袋里鼓鼓的。伸手一摸，是包龙须酥，还有张字条：【三天后见，我的新娘】
雨越下越大。冉雨霖蹲在湿漉漉的阳台地板上，把那张字条和便签紧紧按在胸口，像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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