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的气息钻入鼻腔时，苏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祥云纹的帐顶，淡青色的丝绸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他下意识想撑起身子，手掌却陷入异常柔软的锦被中——这不是图书馆硬邦邦的木地板，也不是系统空间冰冷的金属地面。
"大人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屏风外传来，"奴婢这就去禀报。"
苏然猛地坐起，一阵眩晕袭来。他低头看见自己穿着雪白中衣，腰间系带竟是金线织就。
床榻边的铜镜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是他自己的五官，但眉间多了一粒朱砂痣，长发如瀑般垂至腰间。
"系统？"他小声呼唤，回应他的只有窗外隐约的鸟鸣。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梳着双髻的绿衣少女捧着铜盆进来。
"状元郎昨日在琼林宴上饮多了酒，陛下特许您今日不必早朝。"
她拧干帕子递来，"李总管说，未时三刻陛下要在御书房考校您学问呢。"
温热的帕子贴在脸上，苏然才确信这不是梦境。
他接过帕子时注意到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金色契约纹仍在，只是变淡了些。
记忆逐渐清晰——系统说过这是大周永昌三年，他是新科状元，而那个暴虐的皇帝萧景琰将在三个月后血洗朝堂。
"现在是什么时辰？"苏然掀开锦被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金砖上。
"刚过巳时。"侍女取来一套湖蓝色官服，"礼部送来的朝服已经熏好了。"
苏然任由侍女为他更衣，繁复的衣带层层系紧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与我同来的...可有一位姓叶的侍卫？"
侍女手指一顿："大人说的是新上任的羽林卫左统领叶大人？"
她压低声音，"今早叶大人在校场比箭，连中十次靶心呢。"
苏然心头微松，叶逸也在这个世界，而且离权力中心很近。
官服最后一条玉带扣上时，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状元郎可起身了？"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
侍女慌忙去开门，苏然看见个穿绛紫袍子的白面宦官站在阶下，身后跟着两列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李总管。"侍女跪地行礼。
老宦官眯眼打量苏然："苏大人气色不错。陛下口谕，让您先去文渊阁整理《山河志异》的残卷，午后再去面圣。"
他忽然上前一步，几乎贴着苏然耳朵说："陛下最讨厌酒气，大人记得多熏会儿香。"
苏然后退半步，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龙涎香："多谢总管提点。"
待宦官们离去，苏然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侍女拿来熏笼为他烘衣，青烟里浮动着淡淡的沉水香。
"刚才那位是..."
"司礼监掌印李德全。"侍女声音发抖，"宫里除了陛下，就数他..."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倒地。
苏然推开雕花窗棂，看见庭院里几个小太监正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往外走。
那人双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那是昨晚上值的更夫。"侍女死死拽住苏然衣袖，"大人别看！听说他在陛下经过时打了个喷嚏..."
看着眼前一幕，苏然胃部一阵抽搐。
系统说的没错，这个皇帝确实暴虐无常，他必须尽快找到叶逸。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