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的指示

风暴平息后，满脸胡须的船长在船长室接待了四人。橡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可可，格鲁特船长却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

“平均年龄14岁的救援队，”船长啜饮着酒液，“救了58条人命，包括我三个大副。”他忽然从抽屉取出个陈旧的红木盒，“按照航海传统，该给你们这个。”

盒子里是四枚青铜徽章，上面刻着缠绕海藻的船锚。“蓝水徽章，只颁给在海上拯救生命的勇士。”船长亲自为每人佩戴，“持这个去任何港口，老水手都会给你们帮助。”

十叶看着泛着绿光的徽章，在心里偷乐了一下，自己好像蛮有正义感的耶，简直就是美少女战士！

十叶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前的青铜徽章，金属表面泛着深海般的幽绿光泽。她偷瞄旁边三人——小杰正把徽章举到灯光下仔细观察，雷欧力臭美地别在西装领口最显眼的位置，而酷拉皮卡却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徽章边缘的波浪纹路。

“噗嗤。”十叶突然笑出声，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小杰好奇地凑过来，湿漉漉的黑发还在滴水。

“没什么，”十叶摆摆手，“就是觉得我们这样挺像…”她差点说出“美少女战士变身”，紧急改口道：“像某个热血漫画里的主角团。”

雷欧力立刻摆出夸张的pose：“那当然！我可是颜值担当！”

酷拉皮卡扶额：“别理这个白痴。”但十叶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

格鲁特船长突然用烟斗敲了敲航海图：“喂，小鬼们，要打闹去甲板上。”他粗糙的手指在多雷港的位置重重一点，“明天正午靠岸，你们要去萨巴市的话——”

“我知道！”雷欧力插嘴，“坐301路大巴直达。”

老船长发出雷鸣般的大笑，震得酒杯都在颤动：“笨蛋！坐大巴可到不了萨巴！”

“看到那座秃头山没有？”船长指向舷窗外云雾缭绕的锥形山峰，“山顶有棵三百岁的雷击杉。朝着它走，天黑前就能到萨巴市。”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当然，得是‘有资格’的人才能找到路。”

深夜的甲板像块巨大的黑曜石，倒映着破碎的星光。十叶裹着借来的毛毯，看远处海天交界处若隐若现的灯塔。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刻意放轻，但那种独特的节奏感只可能是……

“睡不着？”酷拉皮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又给足私人空间。

十叶点点头：“在想船长说的话。”她故意没回头，“你们猎人考生都这么爱暗中观察别人吗？”

月光下，她听到酷拉皮卡轻轻吸气的声音，沉默持续了整整三个浪头拍打船身的时间。

“你看起来很小，为什么会这么…”酷拉皮卡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敏锐？”

十叶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看出来酷拉皮卡是真的没怎么跟女孩子聊过天啊。“这个世界我要是没有些自保的能力，我还敢来参加猎人考核吗？”十叶侧过身看向酷拉皮卡，“还是说，你看不起我…”

“没有！”酷拉皮卡的耳尖蔓延上绯色，有点狼狈地错开视线，“对不起，我只是……太警戒了。”

十叶本想再调侃他几句，小杰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十叶！酷拉皮卡！”黑发少年抱着个鼓鼓的油纸包，像只欢快的小狗般跑来，“厨师长给我们送了宵夜！”

雷欧力跟在后面，西装外套里居然揣着瓶红酒：“来来来，庆祝我们首战告捷！”

四人围坐在缆绳堆上分食热腾腾的烤肉派。十叶发现小杰会先把葡萄干挑出来放边上——后来才知道是留给船上的老鼠朋友；雷欧力吹嘘调酒技术时，酷拉皮卡翻的白眼快翻到后脑勺；而当她讲起自己真假参半的“流浪经历”时，三人都听得很认真，连酷拉皮卡都没再露出怀疑的表情。

说到要找回家的项链时，十叶不免陷入回忆，随着踏上参加猎人考核的旅途，她的记忆时不时地闪出碎片，感觉拿到猎人资格证后，要快点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呢。

“干杯！”雷欧力突然举起偷来的高脚杯，“为了……”

“为了成为猎人！”小杰眼睛亮晶晶地接话。

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中，十叶感到胸口泛起陌生的热意。这感觉…就像在寒冬夜里突然被塞了杯热可可，温暖得让人鼻子发酸。